?苏答在原地等,余光一瞥,不远路灯下,有个佝偻身躯的阿婆正在卖编织物。 提步过去,她在笸箩前蹲下。各种玩意儿,有花,有小动物,都是手工的。 随手拿起一件,她问:“这个怎么卖?” “两块钱一个。”阿婆手里捏着张红色的纸币,忙颤巍巍坐直。 苏答又拿起另一个小狗模样的,阿婆看了看她,攥着手里的纸币,犹豫着开口:“姑娘。” “嗯?” “你帮我老太婆看看,这张一百是真的还是假的?”阿婆眯着眼,递来一张一百。 苏答接过,拿在手里看了几眼,微微顿住。 老人家眼神不好,这世道,也还真有那么多坏心的人。 阿婆殷切地望着她。 “这张……是真的。”苏答抿唇笑了下,阿婆一听,脸上扬起喜意。 瞥了眼那一串乱七八糟的编码,她道:“老人家,这张纸币的编码正好有我的生日,您能不能换给我啊?我拿一百一跟你换。” 阿婆一听,连连摆手,“你换嘛,就换,怎么能要一百一,不行的,不能多要你的钱……” 苏答从兜里找出仅带的几张现金,塞给她两张一百,“这些小动物的我全要了。” “哎哟!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没事,我朋友喜欢,值这个价钱。” 苏答强硬地把钱推回去,挑了一把绳子编的小狗小猫,不等阿婆找钱,迅速走开。 佟贝贝听阿婆在路灯下喊她,奇怪:“干嘛,你抢老人家东西了?” 苏答挑了一只黑色的狗,一只白色的猫,其它剩下的全留在塑料袋里,塞给她,“喏,抢了点这个送你。” “……” 回到车上,佟贝贝扔了瓶水给苏答。 苏答喝了两口,靠着车椅,窗外路灯照进来,照得她神色幽沉。 佟贝贝瞥她,欲言又止,半晌还是开口:“你要是不开心就跟我讲,还有我呢。” 苏答侧眸,“好好的怎么这么说。” 佟贝贝笑她嘴硬,不急着开车,倒了粒木糖醇给自己。 似叹非叹:“读书那会,你可不是这个脾气。” 她们一块疯了那么多年,她比谁都了解,苏答就是个“哑炮”。不是点了不会响,是看着没什么,实际悄无声息,不给半点预告就炸,疼得你措不及防。 不管是谁,真犯到她头上,她豁出命去也要把你连皮带肉啃下一口。 犹记得中学某一年,那时她们还在一个学校。她俩翘了晚自习出去,吃完烧烤,撞见一个女生被一个喝醉的色狼堵在巷里。 她还在到处找武器,苏答想都没想,脱了坡跟皮鞋照着对方脑门就抡上去,结结实实,砸得对方晕头转向。 后来被拉到警局做笔录,她俩在长凳上等着。 苏答忽然说,以后要穿贵的鞋。 她问为什么。 苏答一本正经,说,一分价钱一分货,打起人来,厚实,趁手。 她愣了一下,你看我我看你,在等候的长凳上,两个人相识一笑,莫名其妙笑倒在一起。 那时候的事,现在想来,都已经过去好久。 苏答弯唇,轻声说:“人长大了,哪还能那么肆无忌惮。” 蒋家不允许她放肆,尤其是没有了可以庇护她的人,她只能小心收敛,越来越谨慎,端庄。连去申城读大学,怕惹事,也警醒着处处行事低调。 更别提如今在贺原身边…… 朝佟贝贝要了两颗木糖醇,苏答将车窗降下一半,若无其事笑起来,“走吧,带我兜兜风。” - 喝了一晚上,林新柔吐了好几回。她酒量确实不错,脸虽红,神智却是清醒的。 饭局散场,见贺原这就要走,她顾不上别的,大着胆子到他车前拦下。 “贺先生——” 正要上车的贺原在车门前睨她。 林新柔撩了撩头发,柔声道:“我喝得有点多,头晕晕的,这个点不太好打车,您能不能顺路送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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