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恒远的公司规模不如现在,很多事依然需要郁祁东和合伙人亲力亲为,加上那会儿,因为被爆在外有私生子,郁祁东和家里闹得不太愉快,所以干脆暂住在工厂里。 “你看到站在办公桌上谈事的五六个人,也没有害怕或害羞,直接对着你爸说,你妈妈肚子不舒服,让他过去看一看你妈妈。” 李董说着,面露缅怀:“那会儿,我们这些老头子也还意气奋发,不像现在年纪大了,一心只想着求稳妥。” 郁庭川换了个坐姿,不变的是那气定神闲的派头,听到李董说的‘求稳妥’,俊朗的五官看不出喜怒。 过了会儿,他才莞尔一笑,用手指敲着烟灰缓声开腔:“求稳不是坏事,也要防止有的人在求稳的过程里用力过度,您说是不是?” 彼此都是聪明人,哪怕说话打机锋,心里门道却是清的。 李董听出来,他们这位郁总是把钉子户的事怀疑到他或者郁祁东身上,他暗叹口气,幽幽的道:“你父亲三个儿子里,行事做派最像他年轻时候的要数你,这些年你父亲有意无意压着你,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看得出来,要搁在古时候,你就是开疆辟土的将帅,至于守业,你的处事手腕太过刚硬,未必适合。” “你父亲不让你进董事会,就是有这方面的顾虑。这半年来,在各项决策上,你确实不像以往那么强势,但是各位董事心里都有一柄称,过度倾斜以后,不是一朝一夕能平的回来。” 郁庭川没接腔,只是问:“来之前您见过我父亲?” “通过电话。”李董实话实说,沉吟后继续道:“汽车产业园的项目,一拖再拖,国内这几年,不断有企业在汽车行业投入资金,但真正取得成效的少之又少,五月下旬,那家视频公司的资产重组,证明造车这杯羹不是想分就能分到,董事们对此有所顾虑不是不能理解。” “您已经和其他董事谈过?” “算不上谈,只是碰巧遇到聊了几句。” 李董看着灯光下郁庭川撩起衬衫袖口的闲适样:“梁董他们的意思,也是希望公司能一步一个脚印的来,恒远家大业大,资金周转怎么样,你在这个位置上,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一着不慎陷进去,到时候就不是中止项目那么简单。” 郁庭川闻言,只说了一句话。 …… 电梯抵达酒店的负层。 李董的耳边,仿佛还有郁庭川那句‘看来李叔是真的老了’,撇开话里的可惜之意,那声‘李叔’更让他牵动心神。 上一回,郁庭川喊他叔叔,是在年。 那时,郁祁东出事,郁庭川半空降的成为恒远总经理,底下不服他的人甚多,郁庭川却没流露出焦虑,力排众议,一手促成投建云港的工程项目,在董事会的前一天,郁庭川亲自上门,也是第一次喊他李叔。 李董还记得那尊重的腔调,相较之下,今晚这一声李叔,竟是让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随着电梯门打开,李董边往外走边拿出手机拨出电话。 待那边接起,他立刻开口:“老梁,你是不是找过绿香园的钉子户?” “……” “你还问我怎么了,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事,你自己不知道?” 见梁董没有否认找过那个许强,李董有些头疼:“解决是解决了,这种事对公司影响终归不好,我以为你只是说说的,没想到你真干这种糊涂事。” 梁董说:“我是找过他,也只让他拖着不签字,哪想到他胃口比胆子大,还把他老娘的遗体弄到拆迁的屋子里。” 说着,梁董似想到什么,试探的问:“又出事了?” 李董没回答他,等到司机打开后排车门,他弯腰坐进去,扯开领带,另一手握着手机,停顿几秒,再度开腔:“号的董事会,真决定了?” 梁董在电话那端道:“恒远不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