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被陈姑姑“请”出去的于海棠不放。 钱太太视若无睹,面如死灰。 早看得先惊呆后腻歪的念秋然再也忍不住,干呕变真呕,哗啦吐了出来。 念浅安唬得跳起来,李菲雪一瞬愣怔,拔高声调反而笑了,“渔阳郡公妃莫非是有喜了?” 刚看完孔氏的太医又赶来看念秋然,老手一搭也笑了,“恭喜渔阳郡公妃,月份虽浅了点,确是喜脉无误。” 这下轮到念秋然久久愣怔,抚着平坦小腹回不过神。 她新婚刚半年,可谓进门有喜。 贵妇们高声道贺,比周氏这个嫡母还高兴,比念秋然的亲娘还欢喜:天老爷哟!总算开眼有件实打实的喜事了! 一时看戏一时爽,太后寿宴总得愉快地办下去不是? 管他谁有喜,都是雪中送炭的大福星! 贵妇们个顶个地捧场,李菲雪捂嘴笑,很有宠妾傲娇范儿,“可见皇妃说得对,我们李家的送子观音灵验,我们李家丫鬟绣的百子帐也灵验。” 贵妇们一听更来劲。 管他谁说的,都是锦上添花的小福星! 满殿刹那喧闹,有那急着抱子抱孙的贵妇围着徐氏,追问送子观音打哪儿请的,有那打过照面的同辈奶奶围着李菲雪,探问百子帐的绣法可有特别。 事关子嗣,众人宁可信其有,谁会计较念秋然是先有孕,还是先得的百子帐。 说笑喧阗,寿宴喜庆更上一层。 昭德帝不辨喜怒的龙脸终于展颜,虚拦陈太后温声道:“安和是克现的表姑母,又是克现媳妇的亲伯母,哪有不上心的?克现媳妇有安和照顾,您只管安稳高坐,老大他们还等着给您正经拜寿呢?” 从始至终,他只在乎陈太后的情绪好坏。 陈太后笑呵呵地拍拍龙爪,示意周姑姑跟上安和公主和周氏,帮着安置念秋然梳洗更衣,这才收回满是喜色的视线,颔首应道:“都听皇帝的。快叫孩子们进来,等了这样久别吃着冷风遭罪!” 昭德帝笑道无妨,“做儿孙的,多久都等得。” 刘文圳立即扬声唱喏,毅郡王为首珥郡王、尚郡王居中,楚延卿身后跟着八皇子,奶嬷嬷抱着十皇子、十一皇子坠在最后。 皇子大部队,唯独少了四皇子。 低头站到姜贵妃座旁的四皇子暗暗羞恼:刚才是谁站在他身后的?最好别被他查出害他跌进殿内的是哪个! 他回想站位排除下头弟弟们,上头哥哥们却在心里偷乐:老四啊老四,今儿脸可丢大发了! 四皇子何尝不觉丢脸,不得不忍着尴尬归队,错眼一瞧尴尬顿减,拂去十皇子、十一皇子头上肩上的雨水,一副关切幼弟的好哥哥样儿,“既然下雨了,就该带着小十、小十一避避雨,哪有在外头干等的道理?” 奶嬷嬷们忙低声请罪。 各自回座的贵妇们循声转头,望着殿门外的阴沉天空后知后觉。 一场秋雨一场寒。 下雨了,变天了。 第245章 何必当初 殿外天色低沉,殿内却因皇子们敬献的寿礼满室生辉。 十皇子、十一皇子手挽手多背一小段贺寿词,奶声奶气磕磕绊绊,逗得陈太后开怀大笑,昭德帝自然凑趣,点评完寿礼寿词,单指出四皇子那一份,命刘文圳呈上前。 “孝道是做人立世的根本。你有这份孝心,很好。”昭德帝翻看着四皇子孝心可鉴的寿礼,神色舒展,“转眼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朕只盼着你能如朕给你的封号一般,护着妻儿喜乐平安。” 话外之意,封邑爵位不变。 四皇子心下大喜,面上越发恭谨,“儿臣铭记父皇教诲。” 姜贵妃暗暗松口气,含笑看着四皇子,仪态雍容而矜持。 皇上终归偏心椒房殿。 陈太后心里暗叹,看向难掩喜色的姜贵妃缓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来难辨谁对谁错。若女方表里不一,男方不仅识人不清还做岔事儿,男方便也有错。我这话,你可明白?你是小四母妃,回头抄足三百遍静心经供进万寿宫小佛堂,你可愿意?” 虽说子不教父之过,但谁叫皇上偏心,一直任由姜贵妃亲自教养皇子皇女呢? 何况这天下只有皇上罚别人,没有别人罚皇上的道理。 陈太后这话不吝于一盆冷水,浇得姜贵妃喜色全无。 本想看太后罚人,最后自己成了被罚的那个。 之前只是私下传的口谕,现在却是当众下的责罚。 刚抄完两百遍孝经,三百遍静心经仍躲不过。 姜贵妃暗咬银牙,边起身边抬眼,看向昭德帝满是委屈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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