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嚎了,“头儿说的是实话!请念六姑娘看在咱们不曾下杀手的份儿上,成全咱们条活路吧!如果不能如约将念六姑娘送到地方,就算念六姑娘肯留我们的命,我们家人的命也保不住啊!” 到底谁是劫匪谁是肉票啊喂! 搞得跟她劫持了他们似的! 画风突然这么诡异真的科学吗! 念浅安时刻准备洒药粉的爪子一抖,盯着假车夫一众慢慢锁起眉心,半晌才默默叠起药包,甩给近水冷声道:“带路吧。” 不做圣母是一回事,草菅人命是另一回事。 假车夫等人的话成功“威胁”到她了。 她钻进车里若有所思,紧跟主子行事的远山、近水边保持警惕,边小声疑惑,“姑娘,您就该乘胜追击,不该听信他们的求饶。这可不是能大发善兴心软的时候!” 念浅安嗯了一声,一时没接话。 这帮劫匪话又多手段又软和,顾忌重重,倒和当年那假农夫、猎户的行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想请她去某个地方的雇主,会是曾经广撒网、乱劫人的那位假侍卫吗? 那两位有孕嫔妃早已生产,继慧嫔生下九皇女后,所出的十皇子、十一皇子平安长到近三岁,也不见宫里或两位小皇子身上再闹出龌蹉和人命。 可见不管是何考量,那位假侍卫是真的消停了。 如果和旧事旧人无关,那只能是新冒出的什么事,新冒出的什么人了。 思绪转到此处,念浅安才开了口,“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今儿逃脱了,明儿呢?整天防来防去日子还过不过了?我倒要亲眼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说罢又安抚俩二货,“对方似乎意不在要我的命。不过,我们手里的武器足以自保,不该心软的时候自然也能要对方的命。何况跟着的婆子护卫虽着了道,但先行离开的护卫头儿应该见着陈内监了,雁过留痕,护卫头儿总能领着陈内监摸着痕迹。” 陈宝本就是代楚延卿提前回京操持婚礼的,要是发现新娘子在大婚三天前突然不见了,不气得先跳脚再把京城掀翻才怪。 这打的可不光是楚延卿的脸,还有两宫、公主府连带刘家的脸。 远山近水听罢仍吊着心,但不耽误她们捧主子的场,“姑娘说得对,该害怕的是对方!奴婢们也想亲眼瞧瞧,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念浅安笑笑不再说话。 浑身发麻无力的假车夫则唉声哼哼,倒在车辕上换了个没被划破血肉的同伙驾车,中药的其他人自然都没得着解药,一半人和假车夫堆成团,一半人扒着车厢小跑,单看这阵仗,倒和谐得仿佛寻常出行,跟车的“护卫”个顶个高大威猛。 如果忽略乱斗过的马车,以及众人或青或黑的脸色的话。 念浅安一脸“画风好像更诡异了”的表情,和歪头倒在车门边的假车夫大眼瞪小眼,各自心有戚戚地抽搐脸皮,一路抽到了地方。 她后知后觉,发现更诡异的是,越接近目的地,沿途风景竟越来越有几分陌生的熟悉感。 念浅安被“押”下马车,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院落门楣,眉心再次慢慢锁起。 这里是…… 她心口猛地一阵急跳,不由自主加快脚步,拎起裙摆当先跨进门槛。 远山近水见状即莫名巧妙又惊愕不解,忙撇下劫匪提脚跟上。 瞬间无事可干的假车夫等人:“……” 捣完乱的肉票突然这么听话这么主动自觉,他们更没有成就感了好吗! 众人悲愤地两两对视,默默关上原本虚掩的门扇,互相搀扶着去找人交差收余款:反正人送到了,剩下的就不关他们的事儿了! 这边劫匪们垂头丧气,那边念浅安左顾右盼,脚下步伐越走越快,也越走越顺遂。 她认得路,她来过这里。 旧地重游。 没想到,她竟还有机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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