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只神色和语气不是那么回事儿,“我真是生了个好出息的女儿。和小六定下亲事,就值得你这么高兴?” 念浅安乖乖坐在一旁递手巾递水,闻言灿笑变讨好,讨好中透露着凛然正气,“瞎说!我高兴,是高兴娘身子好了心情好了,绝不是因为别的人别的事。” 她一脸“您若安好便是晴天”的真挚表情,安和公主到底没绷住,嘴角高扬地嗔了女儿一眼,“谁说我心情好了?答应亲事的是你祖母,求来懿旨的也是你祖母,和我不相干。” 念浅安立即装痴卖傻,猴进安和公主的怀里滚来滚去,“求心情好!求祝福!” “事已至此,说这些虚话没用。”安和公主口嫌体正直地搂住女儿,低下头道:“我和皇上的辈分,也是虚的。名为舅甥,实则皇上往上只有康亲王、睿亲王两位皇叔,往下并无兄弟姐妹,待我犹如亲妹妹。因着你外祖母的关系,皇上一向偏疼我。 皇上晓得我的态度,知道我其实不愿意。但他既然默许太后指婚,单看在我的份儿上,将来总会多偏向你一些。小六和你定了亲,皇上多半会比照着你,轮到给小三、小四选正妃时,身份上只会往清贵上靠,不会选家世太显赫的。” 楚延卿再不得皇上喜欢,也占着个“嫡”字。 如此不管姜贵妃和王庶妃如何想如何做,皇上再选三儿媳四儿媳,总不会太压制既定的六儿媳。 念浅安虽不知安和公主的良苦算计,但知道好歹,“娘,我知道您不是真生气,也知道您是为我好。我选的人,我选的路,就算跪着我也会走完。” “果然好出息,刚定亲就上赶着咒自己。”安和公主气笑不得地拍女儿,牙都酸倒了,“你倒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还跟刘嬷嬷表白过真心?对青卓不真心,对徐月重不真心,对小六是个什么真心法儿?” 念浅安赶紧甩锅,但能坦白的有限,只能跟安和公主交流一下初恋这件小事。 安和公主不禁遥想当初,“那年状元游街,你爹点了探花,不知抢走多少风光。我带着刘嬷嬷去看热闹,风筝被挤得脱了手,砸掉了你爹发冠上簪的花,他弯腰捡起来抛给我,那一笑,当真是先倾城再倾国……” 敢情念驸马回京那天,府里装饰的土味风筝和绢花是这么来的。 默默听着的念浅安:“……” 面对花痴长辈该作何反应,略尴尬啊亲! 默默住口的安和公主也:“……” 她说这些干什么,真是被傻女儿带歪了! 于是英眉一竖,柔笑变冷笑,“我和你爹明媒正路,你和小六呢?汗巾和银票的事,别以为就这么揭过去了!” 说好的母女温馨时刻呢? 突然秋后算账好冷酷无情哦! 念浅安立马换上好傻好天真的表情,在安和公主怀里蹭啊蹭,“发乎情止于礼,我和树恩绝没做出格的事儿。至于银票,您女儿穷您女儿手短,所以才收下那四万两,想着能用来盘活生意正好。” 亲亲抱抱飞高高不算出格吧? 念浅安睁眼说瞎话。 安和公主信了,然后一把扯开女儿,冷笑不改,“即是私下收的,就别想算作聘金。你用不着跟我哭穷,银票拿回去随你折腾。等小六正经下聘,少说得在你及笄之后。你如今得偿所愿了,就老老实实待在绮芳馆备嫁吧。” 罚她禁足是假,不许她婚前再见楚延卿是真。 念浅安当场石化,结果不等她为自己的恋情默哀,超厚的银票一重回手中,就情不自禁地被治愈了。 安和公主看得好笑,掀帘进屋的刘嬷嬷也是满脸笑,“公主,李夫人来了。” 安和公主玩味挑眉,“没想到第一个登门道贺的,竟是她。” 这话嘲讽全开,嘲讽的却不是徐氏。 在不明真相的外人眼中,流言一变安和公主就和于老夫人先后斗了两场,一场前后脚病倒,一场前后脚进宫,传说婆媳俩不顾身在宫门外,很是冷言冷语了一番,随即于老夫人就求来了指婚懿旨。 对这门亲事,安和公主明显和于老夫人意见不合。 外人只敢想不敢说,更不敢登门扎安和公主的眼,道贺的人和礼全都很识相地往隔壁去。 于老夫人瞬间痊愈,每天整理一回礼单送过来,顺便欣赏一回安和公主的“憋闷”样儿。 安和公主礼尚往来,叮嘱吴老太医务必仔细给于老夫人补养身体,毫不吝啬地往药方里加贼多苦黄连。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