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新进刑部椅子还没坐热乎呢,正经门道还没理清楚,就遇上这种事儿,管还是不管?” 以远山、近水为首的下人们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楚延卿的名号,又都不自禁提起心来。 念浅安也津津有味地啜了口茶,舒泰地呼出满嘴茶香。 不用陈喜细说,她只怕比所有人都清楚背后是怎么个污糟法儿。 着眼内宅女眷,挖人阴私引人内斗这种损招,就是她出的。 效果这么好,当然不是飞鱼卫全员水逆,而是徐月重的手下当真会办事儿,拿得起刀枪放得下脸面,勾搭目标逗引恶念的种种暗箱操作,简直干的太漂亮了! 也不是飞鱼卫全员智障,竟这样容易入套,而是飞鱼卫和宫中禁军、侍卫多从勋贵子弟中选拔不同,飞鱼卫的人员构成真心不咋地,说句鱼龙混杂都算高评价了,比三教九流也就多出一层官身。 飞鱼卫众人如此出身,背后家族、娶的婆娘能是什么礼教之家、良善之辈? 何况财帛动人心,更何况飞鱼卫敛的多是染血的横财。 根本不用他们捏造莫须有的混乱和罪名,只需稍作引诱做些手脚,那些藏在平静表面下的龌蹉就全都破土而出。 至于那些陈年的人命官司,早在楚延卿进刑部之前,就已经搜罗齐了罪证捏在手中。 不过是另外在苦主身上下点功夫,煽动苦主翻旧案,一等事情爆发,就闹上公堂,扩大舆论影响。 也是飞鱼卫横行霸道惯了,明目张胆地篡改案底就算了,事后居然半点遮掩都懒怠多做,刑部库房且压着不少和飞鱼卫有关的案卷。 真是天网恢恢。 飞鱼卫那皇上老大他们老二的嘴脸,是时候被活生生地撕下来了。 念浅安又啜了口香茶。 光做这些还不够。 就像陈喜说的,和飞鱼卫有关的官司、闹剧哪年不出个两三起,但哪次又真的动摇过飞鱼卫的根本? 那些避之不及的官员明哲保身也罢,揣度上意也罢,确实无人敢轻易招惹飞鱼卫。 事情至此不算新鲜,还需要个份量够重骨头够硬的人出面,推波助澜。 陈喜仿佛听得见念浅安的心声,吊足众人胃口后,以刷子做刀往脖子一划,比出个杀头的动作咋呼道:“六皇子还真管了!六皇子出面揽下所有状纸,刑部的老大人们正松口气呢,飞鱼卫的右指挥佥事就被六皇子的亲卫捉鸡仔似的绑进刑部,罪状一对没错儿,六皇子当场丢了红签子,把人往刑部衙门外一摁,手起刀落,哎呀妈那人头咕噜噜一滚,鲜血喷得足有三尺高!” 远山等人顺着他张手比划,个个拉长脖子看向三尺半空,然后齐齐回神捶着陈喜唬道:“什么喷血人头的,少跟姑娘这儿扯这些吓人的话!” 念浅安表示没被吓着,只问,“六皇子未经上报就下令斩杀飞鱼卫的人,有没被皇上责罚?” 陈喜空担陈宝干孙子的名,自认是楚延卿的人,闻言真心实意地后怕道:“六皇子因此吃了挂落,叫皇上招进御书房骂了足足一个时辰呢!” 近水一听这还了得,揣着刚知晓的两个大秘密看一眼念浅安,紧张追问,“皇上怎么骂六皇子了?都骂了什么?” 皇上骂楚延卿性子莽撞、行事毛燥。 “没了。就这两句关起门来的考语,朝中竟都传遍了。”陈喜将楚延卿和绮芳馆的来往看在眼里,有意缓和气氛道:“要不怎么说皇上是皇上?就这两句话都能骂上一个时辰!换个肚里没墨水、身上没龙气的凡人来,那哪儿能够呢!” 众人想笑不能笑。 近水松了口气,暗道外头谁不知楚延卿阴郁脸臭,多个莽撞毛燥的评语算啥,虱子多了不痒! 她没多想,也没城府多想,朝中臣工却不得不多想。 皇上骂完并无正经责罚,楚延卿依旧回刑部高坐公堂,关于飞鱼卫的案卷也依旧摞在刑部案头。 天老大飞鱼卫老二。 这天要是不再顶在头上做老大,飞鱼卫还能继续做横行朝野的老二吗? 皇上的态度,耐人寻味。 其他部的人还在寻味呢,户部先有官员动了,找上在刑部当官的老乡同科,悄咪咪要来案卷算账,算完险些握了棵草哭晕在皇上跟前:飞鱼卫做的什么孽哟!敛的横财都快顶户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