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生意、喝小酒,还互虐过? 虐念浅安的人是楚延卿,念浅安准备虐回去的人还是楚延卿。 回头再想念浅安所说的字字句句,竟无一不别有深意。 念浅安跟他一顿背书,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想让他干什么? 帮她盯着楚延卿,防着楚延卿走歪追她的路? 徐月重大感刚刚认下的小朋友貌似心眼略坏,头顶默默飘过“交友不慎”四个大字,情不自禁地漏出略显古怪的低笑声,“原来刚才说了那么多,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楚延卿闻言莫名其妙,不满道:“桂仪?我跟你说话,你走什么神?” 徐月重忙握拳挡住不自觉咧开的嘴角,干咳一声描补道:“我是说,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原来不是来谈李家如何,而是想向我请教该如何追未来媳妇儿?” 楚延卿别扭变羞赧,也干咳了一声道:“还、还不一定真能成我媳妇儿呢。” 徐月重险些大笑出声,茶是不敢喝了,只握着茶盏假作沉思状。 心里本还犹豫要不要坦白他见过念浅安又说过什么,现在瞧楚延卿这副被蒙在鼓里的受气小模样,居然很想倒戈帮念浅安,一起虐一虐这位自小就过分冷情的皇子殿下。 要不是曾做过几年武学伴读,又有靖国公府从来立身正,他只怕难以脱颖而出,和楚延卿做下这份旁人无法企及的交情,如果不是仗着年龄阅历差距,只怕楚延卿也不会对他袒露这样的心事。 换作任何人,都会和他一样,乐见追随的人能更有人情味。 他决定帮念浅安。 左右不管怎么虐,对楚延卿都没有实质性的坏处。 徐月重坚决不承认他被念浅安带坏了,面上很君子地不追问“她”是谁,保持沉思状问道:“那你想追回她,是认定她可以做六皇子妃,还是想求个两情相悦?放不下和喜欢可是两回事儿。你不讨厌她,那喜不喜欢她?” 楚延卿深看徐月重一眼,嘴角翕合片刻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 徐月重微微一愣,回过味后低头端起茶盏假装喝茶,暗搓搓掩去眼底再次浮现的尴尬。 心里比谁都明白:楚延卿的所有含糊言辞其实都意有所指,不是不肯告诉他“她”是谁,而是无法对着他坦白“她”是谁。 毕竟“念浅安”前脚算计过他,后脚改口就说喜欢楚延卿,难怪楚延卿会有所顾忌、游移不定。 他也比谁都更明白:皇上不爱皇后不疼,从小在万寿宫长大的楚延卿,对任何外来的示好、接近防心其实极重。 他心里半笑半叹,默默同情自家小友,抬头不动声色地引导道:“暂时不确定心意也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家夫妻不是这么来的?你既然有心追她,就顺从自己的决定放手去做好了。” 楚延卿觑着徐月重的神色,犹豫着问道:“你对先世子夫人,也是成亲后才确定心意的?” 他并非故意戳徐月重痛脚,对徐月重时不时的沉默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要不是确定徐月重绝无他想,肯定念浅安确实已对徐月重无意,他也做不到放下脸面身段,来向唯一的知交好友虚心讨教。 徐月重越发同情自家小友之余,被楚延卿这副难得冒傻气的样子逗笑了,努力将喷笑转成苦笑道:“你这话可就问错人了。我和珠儿她娘的事儿帮不到你。” 先世子夫人只顾娘家不顾婆家,作死作得几乎人尽皆知,他不至于引以为耻,但如今再想起早逝的原配,只剩对忠勤伯府的厌恶,新婚初始时即便有情也早被消磨干净了。 徐月重表示毫无参考价值。 楚延卿暗悔失言,忙转开话题道:“除了投其所好,我再多送她些吃的喝的穿的戴的?送礼总不至于出错?” 徐月重默默在心里接了一句:要是光送东西就能追到念浅安,念浅安何必特意把他拖下水? 他能领会到念浅安的意思,却无法猜透小姑娘家的心思。 徐月重突然很怀念只和楚延卿或谈公事或瞎唠嗑的简单日子,抬手按着又开始发疼的额角,斟酌着出了个主意道:“我这儿倒有个现成人儿能问一问。” 楚延卿不信任徐月重就不会特意走这一遭,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好。 被招进屋里的清风停在门帘外,心里忍不住腹诽“柳公子”什么玩意儿,架子端得倒比他家正经主子都大,招他来问话还不给进屋,嘁,他还懒得跪“柳公子”那张刀疤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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