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小鬼。 陈太后脸色难看,半晌才语气冰冷道:“又是个被蒙蔽双眼,自以为能吃着胡萝卜的蠢驴。” 看似嘲讽宫女害人害己,实则一个又字,不知道尽宫中多少腥风血雨。 念浅安忍不住一抖,陈太后忙揽着念浅安拍了拍,笑着叹了口气,转开话题道:“刚才听你说得头头是道,我对你也就能放心了。至于李菲雪,你既然和她要好,又这样心疼她,我和皇后单看在你的面子上都会护着她。小六那里你也不必担心,他还不至于迁怒无辜的小姑娘。” 说罢招来小豆花,“服侍安安好好儿歇息。小豆青那里陈姑姑已经交待过了,好吃好药用着丢不了命,回头你代安安去看看她。” 小豆青挨完板子几乎去了半条命,就算能强撑着当差,也不敢让贵人们瞧见她的惨状。 陈太后这是敲打也是安慰,给小豆青的倏忽定了性:无妄之灾,好全了还是万寿宫的大宫女。 一直担惊受怕的小豆花险些喜极而泣,忙替小豆青磕头谢恩,恢复了几分活泛神采,轻手轻脚地扶着念浅安告退。 “六姑娘的性情像孝静长公主,那份通透劲儿倒是越来越像安和公主。”陈姑姑收回恭送的视线,看向陈太后笑道:“六姑娘所说和您想的不谋而合,可见是个见事明白的。您这下可以放心了。” “偏偏遭人算计的是安安的小朋友,要不是怕安安刚和小六好了些又闹嫌隙,我何苦多留她住这一晚?”陈太后先是欣慰,后是气恼,“小六也太不小心了!陈宝也是个没用的,枉费我特意把他拨到小六身边,竟让小六出了这样的事!” 陈宝是楚延卿的大太监,他其实不是没用,正因为多留了个心眼,回头去查宴席的酒水,才好心办坏事,倒让楚延卿的院落遭人闯了空门。 “有心算无心,谁能想得到呢?”陈姑姑替一起混出来的陈宝辩解一句,适时转了话茬,“就是不知刘总管那里是个什么结果。六殿下明摆着酒里被人掺了腌脏东西。刘总管命人帮李四姑娘拾掇时,特意找来老嬷嬷看过了,李四姑娘还是清白身子……” 就算楚延卿没碰过李菲雪,只是被人“摆拍”出那副场景,李菲雪的名声也已经无清白可言。 陈太后抬手揉了揉眉心,“现在说这些没用。就看刘文圳能不能问不问得出实话。” 陈姑姑不由看向慎刑司的方向。 刘文圳却不在慎刑司,正跪在御书房的龙案前,深深叩首道:“皇上,都问清楚了……” 第97章 锦衣夜行 端坐案后的昭德帝身姿笔挺,执笔书写的手并未停下,垂着眼皮“哦?”了一声。 刘文圳自认专司揣摩圣心几十年,此刻也无法从一个单字里听出喜怒,挨着冰凉地面的额头恨不得贴进地缝里,稳住声线禀道:“都说是受姜姑姑暗中指使。往六殿下酒菜里下药的侍酒太监、掳走李四姑娘的粗使太监,不是受过姜姑姑的恩惠,就是姜姑姑拐着弯的同乡。那位从水里捞出来的宫女,和那粗使太监往来多年,私下里关系有些不清不楚……” 他在慎刑司泡了小半天,不怕问不出话来,就怕问出皇上不想听的话。 姜姑姑是椒房殿的掌事大姑姑,服侍姜贵妃从闺阁进潜邸再到椒房殿,活脱脱心腹中的心腹,各个都说是受姜姑姑指使,姜姑姑又不是吃饱撑的没事搞事,背后站着的还不是姜贵妃? 刘文圳暗骂一帮龟孙子自己找死就算了,凭白给他招了个苦差事,答话的声音轻得仿佛怕惊动猛兽的鸟雀,却听上首传来不轻不重的笑声。 “姜氏?”昭德帝提笔收势,放下毛笔摇头轻笑道:“她没那个能耐。” 是没有算计坤宁宫的能耐,还是没有别的什么能耐,刘文圳不敢深想,一听这话瞬间活泛过来,不等昭德帝叫起就很自觉地弹到御案旁,边伺候昭德帝洗龙爪,边拍绝不会出错的龙屁,“皇上英明。” 他拧干热手巾包住龙爪擦了擦,昭德帝舒泰地长出一口气,“慎刑司那里都处置妥当了?” “都处置妥当了。”刘文圳立即接口,答得贼顺溜,“那些个押审的侍酒太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