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公主府的念六姑娘如何骄横、如何刁蛮,如今才知道,念六姑娘其实是个不拘小节的。” 他的目光飞快掠过念浅安的领口,笑得意有所指。 夜会外男,不惊不羞地和外男“促膝长谈”,还单着中衣让外男帮着上药,何止是不拘小节。 念浅安闻言看向身上齐整的中衣,神色略显恍惚,开口却非答反问,“你今晚能出现在这里,是也在靖国公府住下了?你……听说魏家的事了吗?” 柳公子手势微顿,“你是说魏四姑娘病亡的丧报?” 见念浅安神色恍惚地点头,柳公子微眯了眯眼,“据我所知,你和魏四姑娘可没什么来往。怎么突然问起魏家?” “你能因为相识一场出手’救’我,也能因为两面之缘冒险送药,我怎么就不能替魏四姑娘可惜了?我和她……曾见过一面。”念浅安故作淡然,又试探着问,“你和徐世子交好,那你对魏家可熟悉?” 柳公子眉眼微动,捻去指尖残留的药膏,声音极轻道:“我和你一样……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 这话似有歧义,念浅安讶然,确定自己以前没见过什么柳公子,不禁疑惑道:“你认识魏相,还是见过魏家哪位公子?” 柳公子闻言深看念浅安一眼,放下药瓶并不回答,“药上好了。念六姑娘再不拘小节也该休息了,我可不敢真陪你秉烛夜谈。” 话说得戏谑,念浅安却没错过他忽然转冷的目光,一时莫名其妙,一时又担心柳公子和魏家有什么过节才变脸,当下只得胡乱裹好纱布,追到窗边伸手一扯,拽住柳公子的衣摆道:“有事的话我怎么联络你?” 柳公子轻笑着抽出衣摆,抬眼看向念浅安,“你不介意的话,只管让人送口信给桂仪就是了。” 念浅安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对徐世子又没歪念,介意个屁!” 夜风中传来模糊的轻笑声,柳公子已不见踪影。 念浅安轻轻合上窗楞,倚着墙面缓缓滑坐,脸色再次恍惚起来。 其实连她自己都几乎忘了,在成为魏四姑娘之前,她也不过是一缕来自现代、同样芳华早逝的孤魂罢了。 本以为胎穿成魏家女已是偷来的半生,没想到还能再重生一次。 柳公子调侃她不拘小节,殊不知娇养在魏家闺阁时,她从来就算不上贤良淑德,男女大防什么的对她来说都是浮云。 倒正好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善用原身的刁横名声,娇蛮到底。 如此行事便宜,也不容易引身边人怀疑。 刚才小试牛刀,看柳公子的反应,似乎并不觉得她和原身的言行有异。 念浅安敛去恍惚,次日见着刘嬷嬷,就打叠起精神撒娇道:“嬷嬷帮我瞧瞧伤口,好像不难受了。” 刘嬷嬷解开纱布一看,又惊又喜道:“吴老太医的秘方果然了得!竟一夜就结痂了!” 念浅安默然:感谢深藏功与名的柳公子,吴老太医白捡了好名声。 安和公主自然不知女儿所想,若有所思道:“没想到好得这么快。如此……我们就先进宫走一遭。” 第14章 再次进宫 刘嬷嬷借着叠纱布的动作,和安和公主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接口道:“您这会儿求见太后,是为了魏相那封折子?” “魏老狗还没那么大的脸。我许久没给外祖母请安,魏家的事不过是顺便。”安和公主勾唇冷笑,“魏老狗持宠而娇,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这京里宫中,若是皇上执意要陪魏老狗胡闹,也就外祖母这个太后能管一管了。” 奸臣大概是比后妃更得皇帝宠幸的奇葩物种,唯有孝道能牵制一二,安和公主这话实在令人无法反驳。 念浅安自动过滤魏老狗三字,一想到魏父为她求御赐冥婚就毛骨悚然,即不在乎这种死后哀荣也消受不起,更不想魏家名声因此更糟,反而巴不得安和公主进宫“告状”,遂乖乖地随安和公主行事。 主仆三人往正院去,刘嬷嬷颠了颠肩上的随身包裹,故作惊喜地抱过花盆笑道:“难得靖国公夫人肯割爱,奴婢必定代公主好生照料这两盆名贵牡丹。” 留下赏花是借口,临别赠花同样是做给外人看的。 安和公主由着刘嬷嬷唱全戏码,懒怠寒暄,倒是念浅安略一思忖,上前冲裴氏福礼道:“昨天多有叨唠,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傻事,给夫人和徐世子添麻烦了。以后再不会了。” 话外别有深意,言行虽乖巧,却透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