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混蛋猪手刃当场! 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声响,苏柒抬了抬眼睫。她记得,那鸡舍还是慕云松亲手扎的,将山上猎来的山鸡野兔皆养在里面,隔三差五地生火烤了给她解馋。 如今,眼看着在苏先生一脚之下七零八散的鸡舍,苏柒忽然觉得腹中一阵难受。 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小、腹,有些不敢相信,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与他的孩子…… 苏柒闭了闭眼,又片刻的恍然:她想象若那场大婚能得以圆满,如今的他骤然听说有了子嗣,会高兴成怎样一副忘形的模样。 他大概会一把将她抱起,忘情地在新房里一圈圈地转着,肆无忌惮地大笑;大概会风一样地去禀报他母亲,在她的咄咄念叨中扬眉吐气一把;大概会派人在王府后花园连放三天的烟火,昭示王爷之喜…… 苏柒想着,无血色的唇角竟勾起一抹笑意,她能真真切切地想象出他欣喜的样子,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眸中闪耀的光。 可当她睁开眼,望着眼前物是人非的一切,又是不由的一阵心痛。 那场婚礼,已成了她与他平生的噩梦,戚家与慕家的血海深仇,犹如王母娘娘画下的一道银河,将他们二人置于两端,比牛、郎织女离别得更彻底。 偏偏,一个小生命不期而遇,在这样绝望的境地。 苏柒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若这孩子出世,便注定自幼失孤,缺少父亲的关爱呵护。 但更重要的是,待这孩子长大成人,若知道自己是一段仇家孽缘的结果,身上背负着纠、缠不清的父仇母债,让他在这世上如何自处? 冤冤相报何时了,前一世的宿怨,已经让她和慕云松饱尝苦果,却又无可奈何,她实在不愿也不忍,将这份仇恨的种子,再种在下一代的身上。 苏柒痛苦地垂眸,深吸了一口气:孩子,你真的不该来。 她正说服自己做着最后的决断,却忽闻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原本不想去理会,但那敲门的人不依不饶。苏柒被这敲门声弄得愈发心烦意乱,只好起身往院门口去。 到门口,便听闻门外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有人在家吗?” 苏柒只得开门,向红衫绿群立在石阶上的中年妇人问道:“王婶,有事儿?” “呦,小柒啊!”掮婆王氏手里捏着个帕子,神情有些复杂,“自打你跟你那位堂兄私……那个搬走之后,真是好久不见了哈!” 然苏柒此时,实在无心与她寒暄,直接问道:“王婶是来寻我家先生的?他刚刚出去了。” “是……啊,不是!” 见王婆吞吞吐吐,将手里的帕子绞了几绞,苏柒愈发心烦,便道:“我家先生不久便回来,请王婶稍后再来罢。” 说罢,便要关门回屋,却被王婆先一步扯住了衣袖,急促道:“苏先生不在,找你也行啊!”她抢步挤进门来,做个焦虑状道:“是我家那小孙儿虎子,小柒你也认得的,这两日突然撞了邪似的,不说话也不动,还时不时胡言乱语地大叫,着实吓人!” 她说着,偷眼去看苏柒,见她顿住了脚步,忙继续道:“把我给急的,高香也烧了,黄纸也燃了,就是不管用。我正不知如何是好呢,那么巧听街坊说这慧目斋里有动静,似是你们师徒回来了!我就赶紧的念阿弥陀佛,真是我的虎子命不该绝!”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着苏柒往外走,“救命的大事儿耽误不得,小柒,求你快跟我去家看看!” 苏柒本无心管他人的闲事,但听说是王氏家的孙儿虎子,想着那孩子她是看着长大的,昔日在东风镇时也与她十分亲近,实在不忍心看他被邪祟所害,便跟着王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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