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屋子里不光有芳歇碧草两个丫鬟,还另有太妃委派过来的大丫鬟幻雪和雁容。 八只眼睛齐盯着淮桑县主,敢动一动,便有人忙不迭去寻太妃或者是淮阳王来。 崔行舟这几日送走了京城上差,也不怎么出府了,大部分时光就如此时一般,一把藤椅半躺在床对面,拿着一本书,就着一壶清茶就能消磨大半时光。 眠棠今日躺在床榻上看了一会崔行舟给她拿来的两本连环画册子。 只因为郎中说孕妇不能累着眼儿,崔行舟就禁了她看文字密密麻麻的书册子,弄了这些个给孩童看的画册给她消磨。 眠棠忍着性子看了一会《三顾茅庐》,又看了一会《黑山老妖》,接下来便仰躺着数了数床边一根络子有多少穗子。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翻了个身,探头对专心致志看书的崔行舟道:“能不能让我下地走走,脚底板都要生草根子了。” 崔行舟利索地放下了书,长腿一撑坐到了床边,掀开被子露出眠棠着了布袜的一双脚。 眠棠唬得一缩腿,问道:“你要干什么?” 崔行舟坦然道:“你不是说脚下生了草吗?我替你除一除。”说着便伸手去捏她的脚底板。 眠棠笑着将脚踩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嗔怪道:“我都这般可怜了,你还要闹我,郎中昨日不是说我的脉象见平稳了吗?起来走一下而已,又有何妨?” 崔行舟替她揉了揉腿肚子,安抚道:“多躺躺,总没有坏处,郎中不还说了,若是再多躺几日,才更保靠些。” 眠棠不吭声了,却拉着崔行舟不放:“那你就给我看孩儿才看的书,那书画的都是什么,居然有哭闹不睡,便会被老妖抓走的桥段……” 崔行舟听了忍不住轻笑:“下次我请了画匠专门给你画一本,若是哭闹着不肯躺着养胎,便要被挠脚心的桥段!” 眠棠瞪眼想了想,疑心他要请的画匠,是前些日子他塞给自己那些香艳画册的画匠。这么一想,那画面顿时透着无尽的暧昧,叫人有些撑不住…… 崔行舟见她一直闹着无聊,便扯了一本子异闻志异道:“你乖些,我念给你听,这样既不费眼睛,又能消磨光阴……” 就在二人说笑的功夫,外面有人来禀报,说是太妃领着廉姨妈和廉小姐来看望县主来了。 崔行舟皱眉道:“母亲心里也太没数,现在她如何操劳得待客,不见!” 说这话时,那太妃已经领着人走到了院门口了。碧草说话比较愣,在其他丫鬟有些迟疑时,她已经快步出去了,毫不修饰地跟太妃传话:“王爷说了,县主正困乏,不宜劳神见客,还请廉夫人和廉小姐改日再见。” 太妃其实等着就是儿子的闭门羹,向来不善于推拒妹妹的她略松了一口气道:“你看吧,我就说你不必来见。淮桑县主这几日感染了风寒,说话都不利索,你要与她赔不是,也须得改日……” 廉楚氏经过之前的折腾,气焰已经湮灭了许多。她也清楚知道,这个柳眠棠可不是那等子娇软可欺的女子,提刀拎人脖领子时,真是杀气腾腾,都叫人疑心她先前是做什么勾当的。 这次她来,还真是给柳眠棠赔不是的。不管怎么样,廉苪兰到底是嫁入了淮阳王府,跟这位柳眠棠成为妯娌。 以后她们既然抬头不见低头见,总得过一过场面,挽回些许着场面客套。 可没想到,她领着女儿来见太妃研究了过礼的事宜后,提出要见一见县主,太妃却面露难色,说县主身子不爽利,不能见客。 廉楚氏疑心是柳眠棠记恨了自己,所以赌气不见,这才坚持磨着太妃引着她们母女来见。 没想到,人都走到门口了,却吃了闭门羹。 那碧草传了话后,便脚不沾地回转院子了。 此时廉苪兰隔着院墙,隐约能听见王爷和淮桑县主的说话声,接下来居然是崔行舟磁音低沉地朗诵文章的声音。 隐约还能听见那位县主挑剔道:“读的都是些个什么,你且拿你方才看的诸子兵法读给我听。” 说话如此的不客气,着实是短缺了妇德教养。 依着淮阳王平日清冷不容人的性子,大约是要出声申斥嘲讽一番的。没想到不一会,那男声便转了内容,真的读起兵法来了。 廉苪兰僵站在那里,想着她听太妃说,县主身子不爽利,表哥这几日都在府里陪着她。 廉苪兰跟这位表哥也算是做了几年的未婚夫妻,从来没有见过崔行舟柔情蜜意过,就算她特意写了情诗,都不见表哥知情知趣。 在她看来,崔行舟就是个严谨周正,不解风情之人。可没想到,他在那个女人面前,倒像是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