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它昂起的不是头颅,是自尊,是被一个弱小人类砸起头颅,却丢掉尊严的昂首。 试问,这天地间,有谁曾让它如此狼狈过。 答案是凰謌 它对这个人类的恨意,已如天河倒灌,黄沙埋骨,地球消失。 它摆动龙尾,四爪为犁刺向凰謌,“死”便是对它龙颜的最大尊严。 此时此刻凰謌站立在这方天地间,便如这不周山永恒矗立。 天地为证,他以刀作笔,以那金色能量为纸,以那绿萤长河为法,以那浩然正气为墨,以自身苦难符,以自身为阵; 他向天,向父母,向自己再借八阵符! 吾之通天,以止驱魔,吾之晓地,以杀驱符,吾之生死,以生为祭…… “迟八天!” 这声画符之印,便是他的符引。 空气中燃起的不再是那股炽烈如火风息林止的能量,而是天地之间那丝最强劲最柔软的生命力。 它不是自凰謌身体涌出,而是来自那张守护龙虎山两千年的生命力量。 那是一种源自于大地母亲的守护力量,那是一股源自于每个母亲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母爱。 凰謌身后逐渐汇聚而成不再是一个小男孩。 是的,他已与那个小小男孩永远,永远永远的告别了。 凰謌身后逐渐凝聚而成的不再是一个小男孩,而是一张符。 就在那张符形成的瞬间,凰謌腰间出现了一张符,一张晶莹剔透的符。 那个系着一只丑陋纸风筝的小男孩,终于找到了自己,他已然随风而去了! 凰謌缓身向前,他的头顶终于慢慢汇聚出一只饱经沧桑的巨大手掌。 那只手掌随着凰謌缓慢的脚步,一层层破开妖龙的龙炎吐息,向那妖龙渺小的头颅压下。 “吼……” 妖龙嘶吼,妖龙狂叫,妖龙怒鸣咽。 它终于低下了,它那高傲的龙之首。 那枚小小的绿符随即进入妖龙体内,它如一张拥有亿万年智慧的星河般将它封入其中。 凰謌转身,他身后那张老符随即消散。 他看着远处重新坐回地狱王座的地狱魔皇说道“以魔制魔,该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地狱魔皇猖狂大笑,他随即仰起头平静说道“你算什么魔!” “就凭你,也来称魔!” “就凭你,也敢称魔?” “就凭你,也配称魔。” 他一口气说出三个就凭你,但每一个都仿佛是在自问,自答。 他一口气说出三个魔,却仿佛是在问别人。 忽然,他站起来终于问了凰謌一个问题…… “你痛过吗?” 这问题他仿佛永远也没得到过答案。 也许他曾经得到过答案。 可是,那个答案,已经随她而去了。 “痛过吗?” 凰謌没有回答他,也许这个答案,只有他自己能答! “盈月--魔噬” 一瞬间,凰謌魔气滔天。 一轮照耀于黑暗中明月升起,它于黑暗中照耀地狱,它于黑暗中与地狱魔皇相识。 魔皇没有出什么华丽招式,他只是自腰间拔出一柄剑。 一柄沾满血迹的剑,一柄杀尽敌人全家的剑。 不知,它曾经斩落多少头颅,不知,它曾经埋葬多少生命。 黑月稀碎如黑雪飘落于这黑暗地狱之中。 魔皇倒提着剑,一步步走向那个少年。 他曾经也如这个少年一样,一样拥有大好青春年华。 他曾经也如这个少年一样,一样拥有执着追求。 他曾经也如这个少年一样,一样拥有,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啊! “魔域--地狱无间” 血红,一股血红色的能量瞬间包裹魔皇。 它如地狱中最恐怖的炼狱般,开始释放出,地狱魔皇,曾经最美好,也最邪恶的幻境。 仍旧是那把剑,那把血迹斑斑的陈旧古剑。 它斩碎楼阁廊阙,它斩碎书案桌几,它斩碎亭花草塘; 接着,它斩碎一块块巨石,斩碎一个个跪立在榻几上枯骨; 斩尽屠戮敌人的黑甲,斩尽欢庆热闹的大街,斩尽最后一颗赵府人头。 他杀尽了一切,斩碎了所有,最后却在一座奈何桥头上停下脚步。 他愤怒了,狂怒! 他疯了,疯魔! 他终于笑了,痴笑! 地狱魔皇疯了,她一直就是疯子,从他失去最爱的那个女人起,他就疯了。 他抛妻弃子,他疯狂杀戮,他,复仇一生。 就连那把剑,也是她为他铸造的生辰礼物。 “魔域--摄魂九章,魔域--魔焰赤天,魔域--魔魂藏天!” 魔气翻涌,魔焰滔天,一道道斩击,冲破天际,自凰謌体内斩向地狱魔皇。 滔滔魔气如地狱之火,破空而落,直斩入魔皇体内,斩魔气渐为浓雾,浓郁魔气逐渐化为浓墨。 魔皇三千青丝逐渐化为灰雾,与这地狱中天地渐渐融为一体。 凰謌捡起那把血迹斑斑的剑,在那张地狱魔皇的王座边,找到剑鞘,把剑重归入鞘。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