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处处都美好,而皇宫里,规矩深严,那还真不是他这个打小自由自在长大的人能适应得了的,“行吧,我回去一趟,去见一见兄长和我那些侄子侄女们,额娘阿玛,你们就等我几个月吧,儿子看完兄长再回来。” 布木布泰只笑不语,没有告诉他此行想要回来怕是难了些,多尔博等这个弟弟等了好久,不得将他留在京师居住好阵子,待小儿子回房收拾行囊后,多尔衮含笑握住她的手,“布木布泰,桂林三月的桃花开的正好,我们过去看看吧。” “拭目以待。”布木布泰反握住他的手,荡了荡,悠悠闲闲道,她面上布满温和笑意。 岁月的流逝没有在她身上显露一丝痕迹,过去她是宫里的皇后,现在她是四合院里当家作主的主母,变得是身份,过去那个在深宫里徒增幽怨的女子不再,三世轮回,即便能登上高位又如何,母凭子贵为皇太后,子逝凭孙为太皇太后,但那都不是她所求的。 大清唯一的太皇太后,还是抵不过她现在拉着爱人倚栏观望的随心所欲。 如多尔衮说的那样,三月的桃花真是美极了,布木布泰看着一片春意,她伸手接住了空中散落的桃花瓣,桃花香味极淡,但又极其清甜,是这般的沁人心扉。 布木布泰靠在多尔衮怀里,美眸低垂,她每每看到这一幕,总是无法克制的想起多年前在盛京皇宫的一景一幕,那些人都不在了,就连贤妃也在多年前因病逝世了,她也终于释怀了,能一心一意、满怀憧憬过完这老天赠与的一生。 …… 福宝被大伙儿齐齐唤为福宝,其实他并非是真叫这个名字,这只是全福老奶奶给他取的小名,让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成人,他真名叫做少兴阿,在满语中意为孝顺的意思,听他三姐姐说,是他打小顽皮,阿玛觉得他天生反骨,三天不打一顿,上房揭瓦,得让他叫一个不折腾额娘的名字,这便是‘少兴阿’这个名字的来源。 他原先还不解自己福宝这个名字叫的好端端的,为何还有一个大名候着,关键是他对小名的认可远比大名更深刻,福宝叫着多亲近人啊,他走街串巷碰见一个老奶奶,都会和蔼亲切的唤他一声福宝,活脱脱将他当成打小看大的孙子一样,因此他看着信上他兄长口口声声唤他为少兴阿,殷切盼着他能回京兄弟相聚,他便头皮发麻,忍不住丢了手中的信。 现在他大抵明白阿玛为何特地给他取个大名了,可能是怕他小名太平易近人,记在史书上没了皇子气概,他是生长在民间门,对皇家事一概不通不错,但表现给外人瞧的东西不能落下。 可他现在看着信纸上口口声声的少兴阿,便有了一种陌生的隔阂感,他小时候是见过他兄长没错,但他现在都长大了,小时候的记忆都不在了,虽说对他兄长有点好奇,这种好奇不光是对皇帝的好奇,也有亲兄弟间门隔不开血缘关系的亲近感,可他不想成为兄长口中的少兴阿,那个本应该生长在皇宫中的二皇子、当今皇帝的亲弟弟。 他觉得自己生长在民间门,被人称为福宝也挺好的,他生来便是谁都拘束不了的性子,本是红尘一过客,何必生在帝王家,但他答应额娘回京一事了,顺带在那儿认认亲戚也好,他将来肯定是不留在京师过日子的,那他将来的儿女总得熟知自己祖宗吧,他这个阿玛先认齐了人,才好跟自己儿女说长道短。 打定主意后,福宝收拾好行囊,京师命人在地方准备的马车也到了府门,他轻轻叹了一声,活像是今后见不到额娘阿玛似的,满目愁容,马夫恭恭敬敬将人迎进去,福宝坐在马车上,看着府邸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送他。 以往最最亲切的额娘,最最威武的阿玛,还有霸气的三个姐姐和姐夫都不在,福宝心里总算明白这几个家人对兄长那边的人和事完全不感兴趣的心态了,可怜他一人得独自前去见兄长,就不能有个人陪他吗? 福宝幽幽怨怨的想起姐夫姐姐一家子,大姐和大姐夫住在附近,二姐也住在附近,二姐夫有事情忙去了,三姐姐大了,尽管没有成婚,但也独自一人设府住下,就他一人还离不开额娘阿玛,大抵是等他成婚时才会分家吧一所以说啊,既然他还没有成婚,那就代表他还离不得自己家人,来个人陪自己可怜无助的弟弟不是很正常吗,即便是大姐夫或是大侄子大侄女陪他一起上路,他也绝对不嫌弃的! 可是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长吁短叹好一会儿,车夫都甩着鞭子催马儿起步了,马儿奔似的跑起来,这路上不知换多少次马车,舟车劳顿,但眼下这个满是心事的少年郎哪会在意这些,几乎是在眨眼的时间门,这人就来到京师了。 福宝还没有下马车,便听见外边一阵热闹的声响,又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清朗的少年声音,他从愁绪中挣脱开来,好奇的探开帘子,不曾想,候在马车外的正是一个身着四爪蛟龙明黄色袍子的少年郎,见他出来,更是笑容满满,“玄烨恭迎二叔。”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