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问道:“你手机呢?” “我……我不知道……!”刘小军依旧满眼呆愣地回道。 “……把他枪下了!”林军指着刘小军说道:“下了!” 众人再次呆愣。 “哥!” 庆杰张嘴就要说话。 “我他妈让你把他枪下了,你没听见吗?”林军扯脖子吼了一句。 “我……我自己扔……!”刘小军直接扔了枪。 “啪嗒!” 林军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耿浩,随即双手直接将他抱起,并且一边往外走,一边咬牙说道:“我在车上说完那些话,一直在等着,在等着有人私下里找我!但我他妈等来的是什么……是几声枪响!和一具尸体!!我真的会原谅你们的错误!因为我拿你们当家人!” 众人一声不吭。 林军抱着耿浩的尸体,咬牙走出了房间。 …… 二十分钟以后,车上。 “军,人你带不回去!”钟振北沉默半晌,咬牙说道:“外面肯定让人围上了,你拉着他,怎么走?” 林军抱着耿浩坐在后座,咬牙没有吭声。 “……我跟你送他走吧?”钟振北又说了一句。 “到前面把我放下,谁都别跟着,我自己送他走。”林军低着头咬牙回道。 两分钟以后,汽车停滞,林军抱着耿浩下车,而钟振北在林军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军,这么做,他太难了……!” 林军一句话没说,只抱着耿浩,消失在了黑夜中。 …… 另外一头,长春,苏玉家的天台上。 破旧的小折叠桌上,摆放着已经冷却的菜肴,而蒋泉和苏玉这两个已过三十的中年男女,并肩而坐,并且已经喝的满面红润。 “……你死皮赖脸的呆在我这儿,宁可受我冷脸也不肯走,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挺不要脸的!”苏玉目光迷离,小手托着下巴,看着蒋泉说道:“呵呵,没想到你还挺爷们的!” “千万别说我是爷们!”蒋泉抿了一口白酒,随即撇了撇嘴回道:“88年,我在延市一个录像厅旁边摆了两个台球案子,一杆几毛钱,顺便在卖点冰棍和饮料!刚开始生意不错,虽然说富不了,但基本吃喝够用!干了不到一个月,录像厅的一个老板,让我给他交份钱,说我占他门前地方了!说实话,当时我挺怕他,但又舍不得刚干台球案子,所以,我就给了!第一个月给了一百,第二个月,他要三百!” 苏玉认真听着。 “一百我能给得起,三百我就给不了!因为我挣不了那么多钱,咋给?”蒋泉喝了口啤酒,笑着继续说道:“然后他请我喝酒,说话唠嗑的时候,他说他可以给我指一条发财的道儿!让我去城南钢厂偷零件!那时候你可能小,也不记得!因为88年正是严打末期,虽说不像以前那么严了,但要偷国有资产,判个十五年,都算是法外恩了!” “你去了吗?”苏玉笑着问道。 “那时候我胆儿小,怕事儿!他跟我说完以后,我也没敢反驳,嘴上就应了下来,但却一直没去!”蒋泉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过了不到一周,他来找我,问我事儿办的咋样!我说我没办,他就把冰棍杆撅折,扎我手指盖里了!当时,我疼不行,跪地上给他磕头!他就跟我说,这边小偷全给他干活,我要不去,他队伍就没法带了!” 苏玉皱眉看向了蒋泉。 “当天晚上,我包着手,在家喝了一斤半白酒!那是第一次喝,差点没喝死!”蒋泉依旧语气平淡的阐述道。 “第二天你去了?” “没有,我把他扎了!六刀!”蒋泉随口回道。 “……扎了?”苏玉一愣。 “喝完酒,我突然想通了。偷钢材我也是判,扎他我也是判!操他妈的,都是人,我凭啥让他欺负?”蒋泉愣着眉毛说道。 苏玉一声不吭。 “我第一审判八年,但90年以后开始平反严打时期量刑过重的案子,所以,我被减刑,呆了两年半就出来了!”蒋泉歪着脖子,笑着说道:“原本我以为我完犊子了,这他妈蹲了两年多,邻居看不上,工作不好找,属于带着符号的人了!但我没想到,我出来前半个月,全是请我吃饭的,而且都是以前跟着他的小偷,不光请吃饭,还给钱,十块八块,三十二十,都有!” “你不该拿!”苏玉补了一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