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寂静地只剩下碗筷碰撞声。 当谢齐还活着时,吃饭是两人最煎熬最难挨的时光。 母子二人只能迅速地扒拉着自己的饭菜,连呼吸都要屏住,免得谢齐突然发难。 他们几乎从未随心所欲地品尝过口中的饭菜。 这样的生活带来的恶习,即使是今日的谢渊也没能全部改掉。 他望着眼前几乎连饭菜都不咀嚼的母亲,不知第几次出言提醒:“慢点吃。” 母亲动作一僵,而后看了眼他的面色,放慢了速度。 谢渊微仰起头,环顾四周。 谢齐的尸体已经处理过。 他和母亲一起趁着夜色,把谢齐用三轮车拉到了附近的垃圾填埋场,草草埋了。 屋内被母亲处理的十分整洁,物品的陈设摆放都井井有条,半点看不出凶杀案的模样。 昏暗的老旧家属院,即使在白天屋内也照不进多少阳光。 他杀了谢齐,是想两人能过上更舒适的日子,不用看人眼色、小心翼翼地活着。 他看着母亲又不自觉加快的吃饭动作,一种憋闷的情绪在他心中翻腾。 “为什么不开灯?”他瞳仁表面浮着层碎冰,极力地压抑心中的怒火。 母亲迎上他的视线,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筷子,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你爸说浪费电……” 谢渊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椅子腿划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吱呀—— 他面无表情地按下开关。 光亮瞬间充盈在狭小的客厅内,沐浴在二人身上。 他坐在椅子上,面色稍霁,捏着筷子细细地品尝起饭菜来。 母亲捧着瓷碗,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张了张唇,又埋下头扒拉起饭菜。 状况几乎没有丝毫的改变。 就好像谢齐虽然死了,可灵魂却仍游荡在这座屋子,牢牢地掌控着一切。 母亲仍吃饭吃得飞快,白天基本不开灯,每天五六点钟便去打扫家属院,无论谢渊怎么说,她都好像改不过来似的。 之前是因为谢齐,现在是为什么? 这种焦躁感无时不刻地侵蚀着谢渊的神经。 每一分、每一秒。 他打开房门,向厕所走去,母亲已经扫完地回来,身影在灶台前忙碌着。 她听到动静,微笑着冲谢渊招手:“圆圆,来。” 谢渊走进厨房内,立在她身后。 “妈今天碰见秦姨了……”她这么说着,抬眼向客厅扫了眼,似乎在防备着谁。 谢渊心头涌起丝不好的预感。 她小心地从口袋中掏出枚红彤彤的苹果,举在掌中,轻声道:“快吃吧,下次记得跟秦姨道谢。” 谢渊瞬间如置冰窟。 他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觉得这一切滑稽的可笑,又令他痛苦万分。 母亲见他立在原地没有动弹,又将手中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