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海安本觉得自己已经躺了许久,加上伤口疼痛,要再入睡有点难,但可能是因为身体太虚,又或者这气氛太柔情,使他感到舒适而安全,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 隔了两天,孙凌从国外忙完回来,在他和严海安的双重强迫下,孙言终于肯去好好睡一觉,就在严海安的病房里。 严海安恢复得不错,可以坐起来和他聊天。两人漫不经心地聊着无关痛痒的东西,听到打鼾声时不约而同地往躺在沙发上的孙言看去。 严海安叹了口气:“他到底多久没睡了?我这几天都没看到他睡觉的时候。总是我睡了他才睡,他醒了我还没醒。” 收回视线,孙凌道:“谁知道他的。” 说完这带气的一句话,孙凌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觉得我该对你说一声谢谢,但说实话,这声谢还真有点说不出口。” 他略有点烦躁地握住双手放在腹前:“你可能听说了你被挖出来后生命垂危,抢救了半个多月。” 这一点自己的家人已经说过了,严海安道:“我知道,孙言一直守着我。” 严海建的原话是不吃不喝,没日没夜。严海安也能想象得出来,毕竟在他晕过去之前孙言是那种情绪状态。 “对,”孙凌面无表情地道,“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孙言已经写了遗嘱。如果你走了,他会追随你而去。” 病房里陡然安静。 严海安闭上眼睛,静待这个消息在心里消化。 “我现在有点后悔当初鼓励他去追求你,你知道的,他有很严重的心结。我本来以为他踏出这一步是好的,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变本加厉。”孙凌松开双手,十指相对,“我那一刻感到很绝望,因为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他。一个人如果想死,那是没有办法的。” 严海安睁开眼睛:“其实被抢救的那段时间,我偶尔会有意识。那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感受,非常痛苦,而且十分的累,累到我想就这样永远地睡过去。” 医院几次下达了病危通知书,每一次孙言的目光就变得更深沉,生气就这么一点点地从他身上消失。 “但是我一想到我最后看到他的样子,就放心不下。”严海安微微笑了,看向不远处的孙言,他似乎已经睡沉,没再发出声音。 背对他的孙凌并未注意,低沉地问:“你想说什么?” “我爱他,”严海安的语调不紧不慢,透着难以描述的温暖,“所以我愿意为他去死,也愿意为他活下去。我已经明白这一点了,希望有一天他也会明白。” 他们久久不再说话,末了,孙凌表情复杂:“我希望你能教会他这一点。” 严海安笑道:“当然,我会的,一辈子的事情,慢慢来。” 他看了一眼还在睡的孙言,笑了笑。 * 等严海安出院后,孙言带他去了酒庄修养。在那里可以不受外界纷扰让严海安专心修养,虽然他本人认为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但医生一句半年内不要太劳累使得孙言如临大敌,坚持要严格遵照医嘱。 严海安表示生无可恋。 这次与上一次还不一样,毕竟上次是来玩的,这次不仅不能工作,连玩也不行,修养就是修养,严海安就差被孙言绑在床上一天躺到晚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