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知道说我在酒吧陪客卖身的是您。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解释没人听,毕竟我确实在酒吧打工。” 冯逸清僵着一张脸:“你有什么证据?” 严海安摇摇头:“我没有证据,但这件事是谁做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您放心,我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我那时知道您瞒着我和李老师交往是很生气,但我真的没准备要对您做什么。” 李老师是校长的侄女,和冯逸清一时间成为人人羡慕的郎才女貌,而严海安就显得多余而碍眼了。 可能这也是那年严海安会那么快被退学的原因,也不知冯逸清是怎么和她说的。 “您已经和她结婚了吧?”看到如今的冯逸清,严海安道,“说不怪您是骗人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真的想做点事来回击您。” 可他到底是做不出来,即使那么狼狈,被背叛得那么狠,他的骄傲依旧不允许他做出和对方同样卑鄙的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冯逸清听不下去了,厉声问:“你不要逼我找保安把你赶出去!” “我是来和您道别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恨着您,也恨着自己。不过我觉得已经够了,都过去了,想着这些没有任何用。”严海安微微笑着,稍稍垂下眼帘,看上去有点缱绻,又有点厌倦,“再见,我要做回我自己了。” 说完,他抬起头,眼睛里盛着侧面照落的光,一如当年的少年意气。 冯逸清呆了呆。 严海安已从他身边走过。 冯逸清突然开口:“严海安!” 严海安的背影毫不停顿,已转过楼梯口,再也看不到了。 他一路朝前,喧嚣的人群和过去都在身后,顺着梧桐树的大道往校门外走,走过高中,走过伤痛,走向他的现在。 孙言开着车窗在抽烟,见他过来了,叼着滤嘴看着他。 或许孙言知道什么,但他什么也不问。就像严海安也从来不问孙言那些惨痛的记忆,这是他们可贵的默契,从来不互相怜悯。 冯逸清是个浪漫的人,又是个文人,最爱外国的诗歌。严海安曾经为讨他喜欢,也跟着看了许多。 不知怎么地,这时便想起了这么一句: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严海安上了车,被空调包围的时候长舒了口气。 孙言问:“解决了?这么快?” “本来就没什么事。”严海安忽然莞尔,“回家?” 不管他承不承认,为了冯逸清他已经失去得太多了,心脏里满是灰尘,还放着一堆垃圾。 不把这些打扫干净,他怎么能好好地迎接其他人入驻呢? 孙言看他这么一副无事一身轻的松快模样,挑了挑眉,摘下烟一扔:“回家。” * 暑假的开始预示着旅游的又一轮旺季,偏偏7月的时候b市闷热得像在高压锅里,人一多起来,感觉就更烦躁了。 严海安等在火车站外面,不断看表。明明应该是上午10点到的,因为晚点又不知要推到什么时候去了。 好不容易电子屏上提醒从s省来的火车进站,十分钟后人潮涌了出来,严海安强打起精神,在人群里搜索着熟悉的脸孔。 “大哥!” 严海安举起手使劲挥了挥,一边继续叫:“海建!严谨!” 严谨耳朵灵,先听到了他的声音,往他这边瞧的时候扯着自己的老爸过来了。 “弟!”严海建一见到自己弟弟就笑开花了,显而易见是十分高兴的,一手拎着鼓鼓的编织袋,一手使劲拍他的肩膀,“又长好了!” 严海安也很高兴,想要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被严海建避过:“这个重,我来嘛。”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