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摆件正握在手里,时刻准备照着霍云深的后脑砸下去。 砸……还是不砸。 言卿纠结得想哭,她明白霍云深不是什么登徒浪子耍流氓,他是个可怜人,况且在抱紧的情况下,他也并不轻浮,一举一动都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问题是他弄错了啊! 言卿决定尽量和平解决,毕竟霍总还没开始脱衣服,还有商量的余地。 她把摆件往旁边一丢,伸手抵住他的肩膀,艰难问:“霍先生,你现在头脑清醒了吗?能不能冷静听我说句话?” 霍云深埋在她颈窝间,鼻音极重:“……你叫我什么。” “霍先生,”言卿加重语气,颤巍巍去抬霍家大佬那颗天价的脑袋,强行和他拉开距离,“我再说一遍,你认错人了,我根本不是云卿,我只不过跟她长得有点像,在桥上恰好拉住你,是巧合!” 霍云深的目光如有实质,寸寸抚过她的脸,像要探到她灵魂深处。 “卿卿,你别吓唬我,我已经经不起吓了,”他指尖触到她的鬓发,来回抚摸,语气发狠,“到底出什么事了?那场空难——” 他咬着牙关,说得撕心裂肺:“空难时你在不在飞机上?后来究竟去了哪?!我找你三年,人人都说你不在了,让我面对现实!” 言卿酸涩地叹了口气,不想对一个被爱人丢下的男人发脾气,耐心地对他再一次重申:“我真不是云卿,今晚之前跟你素未谋面,你懂了吗?” 霍云深仿佛听不到,手指移到她脖颈边,慢慢扣住她的下颚,逼她正视他。 “我找不到你……法院又白纸黑字对我宣告你的死讯,我们一起养的猫,从你走后就一直生病,上星期它闭了眼,我找遍宠物医院,没有一个人能救活它,我过去最恨它霸占你,从来不碰它,但那天……我抱着它,把它埋在了你最喜欢的小山坡上。” 他每说一句,言卿心底就苦一分,愣愣注视着他,忘记争辩。 霍云深的嗓子里布满砂砾,字字搅得人发疼。 “三天前,我梦到你,你跟我说,云深,别找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云卿了,”他嘴角翘起,瞳中聚集的水汽却滴到言卿脸上,“我就想,你是来跟我告别的,那猫是去找你了,它知道你在哪,我不能落在它后面,卿卿是我的,哪怕死,我也不会放开!” 言卿胸腔里抽得酸痛,不自觉攥紧手。 霍云深的五指收拢,把她控制在手心里,哑声低吼:“你当初说过,不管以后谁先走,另一个跳下那座桥,就能归到一处去!我站上去了,是你亲手把我拉下来的,现在又来告诉我,你不是云卿?!” 他扯开她的衣领,露出她颈侧一块樱桃大小的浅粉痕迹:“这是云卿为我留下的!你还敢说你不是她!” 言卿耳中鸣响。 原来霍云深不是听不懂,是根本就没打算听懂,他性子执拗,又身居高位,想必也心细眼厉,会注意到她一块久远印记根本算不上稀奇,但随口拿它做文章,非说是属于云卿的,她彻底忍不下去了。 这不是饮鸩止渴吗?一味欺骗自己能有什么用!没法沟通! 言卿暗暗蓄足了力,趁他不备一把推开,手忙脚乱跳下床,捡起枕头当武器对准他:“霍云深,你思念她是你的事!别拿无关的人发泄!你马上让门外的人撤走,放我离开!” “离开?”霍云深两步上前,眼眶猩红,“你再说一遍!” 言卿掷地有声:“我要离开!说几遍才够?我不认识你,你对我来说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霍云深的五脏被她踩成烂泥。 无数次说过爱他,在乎他,守着他的红唇,在亲口否定他拥有过的一切。 她的眼里不存在丝毫感情,全是冰冷,抗拒,排斥。 霍云深痛到无措,死命握着她的腰,艰涩问:“卿卿,你把我忘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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