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道:“我每次去,都是蒙着面,让苏德顺误以为我只是贴身侍婢。” 原来如此,若他以真面目示人,以他清美的面容,恐怕会让人过目难忘。 “你撬开花灯底座,用的是什么?”君瑶沉声问。 “上弦器,”嫣儿从袖中摸出一截断裂的上弦器,递给君瑶。 这枚上弦器下端为铁,上粗下细,手柄为玉,雕镂精美,但顶端断了一截。君瑶将从现场找到的那一小截玉石合上去,果然严丝合缝。 嫣儿说道:“我用上弦器撬开底座时,不慎将玉柄撬断,本想找回的,可惜太过匆忙不敢久留,没有找到。” 他并没有说谎,君瑶将上弦器收好,问:“你搬动尸体时,地上也滴溅了血迹?你用什么擦拭的?” 嫣儿说:“床被,我将其余尸体一同塞进花灯底座,抛尸时一并丢进河里了。”他这番应答得十分顺畅,不用君瑶相问,就仔细地说来:“我擦拭完血迹后,担心屋子和身上的血腥味会引人怀疑,便将赵无非准备的浴液倒在地上和床褥套上。为这些公子们准备的房间里,本就有备用的床套,我换了新的。” 君瑶默了默,说:“为何你身上也带着浴液香?”她拿出嫣儿当日所穿的衣裳,轻轻放在一旁的小案上。 嫣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又平静无波地看着那件衣裳,轻缓地说:“因衣服上沾了血迹,我用赵无非沐浴的汤水清洗过。” 君瑶犹记得当日嫣儿穿着这衣裳时的风采,若灼灼青莲映朝阳,似新风轻抚碧柳色。可惜如今衣不再新,染上血色污秽,他整个人也黯然失色,没了往日的风情与神采。 君瑶本想再问,话到了嘴边,却化然无声。她看了眼明长昱,轻轻点了点头。 明长昱与她目光相接,心下有了打算,面容整肃微沉,说道:“嫣儿,你既已自首认罪,本侯就要判刑了。”他只轻飘飘看了嫣儿一眼,漫漫然说:“凌迟。” 杀害朝廷官员,残害世家嫡子,如论判什么重刑似乎都不为过。不过凌迟极刑,倒是让人震惊。 一片哗然中,赵松文猛然收拢手指,面上似喜非喜似悲非悲,十分复杂。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衙役为嫣儿戴上枷锁镣铐,屏住呼吸看着嫣儿任由衙役摆弄,直至嫣儿被带离之前,都不敢加重呼吸。 而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喊了声:“不要,他不是凶手!” 这声音撕心裂肺,像利箭一样刺空而来,犹如指甲抓在铁板上,十分刺耳。 赵松文一口恶气堵在胸口,险些憋闷窒息,循声立刻看过去,见一戴着幂篱的女人飞也似地奔了进来,鬼使神差地推开了衙役,“咚”一声跪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追文,今天更新完毕! 第154章 死而复生 原本已“尘埃落定”的案子,突然间峰回路转,又乍起风波。正堂上的人的脸色俱是齐齐一变,各有异色。 君瑶看见这戴着幂篱的女子,心头突然一喜,正欲接着审案,却听赵松文先声夺人,阴狠怒沉地说道:“何方刁妇?竟敢擅闯衙门扰乱公堂!还不赶快拖下去关押起来杖责!” 隔着老远,君瑶都能感觉到他心头的怒火和森然杀气。她本想上前护在这女子身前,可电光火石之间,女子伸手掀掉头上的幂篱,高声道:“民女出云苑燕绮娘!也要自首,并状告襄州郡守赵松文,以及赵家嫡子赵无非!” 说罢,满堂的人为之震惊,一瞬死寂后,惊愕之声轰然炸开,好似冷水进了滚烫的油锅,沸腾不已。 这瞬息之间,赵松文的心从高处狠狠跌落,绝望透顶。他本以为嫣儿认罪,案子到此处就了了,什么告状都可设法作废。谁成想这时候半路杀出一个燕绮娘。这一环一环又与燕绮娘有什么关系? 君瑶等的就是燕绮娘,自然不会让她被人带走。她立刻向明长昱行礼,说道:“侯爷,此案恐另有隐情,方才我在问嫣儿时,就已经发现破绽,这些破绽和疑点,非要燕绮娘亲自交代不可,请侯爷让我审问燕绮娘。” 明长昱所谓的“凌迟”不过是试探,口头上定的罪名,也不是最终的结果。他立刻应了君瑶:“案□□关重大,不可不审问清楚。当事人既已在此,就务必查问明白。” 两人一唱一和,案情几乎按预计的状况发展着。事到如今,赵松文如何不能明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明长昱早就设计好了的。打从明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