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装,另一个也身着军装,只是款式上有些许区别。然而还有什么比两个军人同处一个画面更协调的? 乔乔等着方言开口: “刚才有人在追我,那些人是我父亲的兵。” 方言将军帽脱下,指尖不着痕迹地下意识摩挲帽子正中间的红星。 “当然,广泛意义上来说,我也是我父亲的兵。” 他看着身边女孩的眼睛,这样的专注,这样的黑,奇异地有让人放松下来的魔力。 这并不是方言第一次有这般感受,但每一次遇上这双眼睛,他都忍不住在心里在感叹一次。 “你不想做你父亲的兵吗?” 乔乔的声音也很轻,像是在替他考量,不让那群人轻易发现他,又像是她本身就想与他这样说话。 方言不意外她的问题,他本身就是为了解释这个的: “我们都不想。所以他将我扔到文工团做文书,不为别的,只为压住我的心思,现在派人来火车站押我,也是在知道我进了直属营后的气愤举措。” “我的母亲去世后,父亲与我的关系日渐疏远,少数的见面时间里,我们都在争吵。争吵的主要话题就是,我是否应该放弃当兵。” 他发现女孩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也是这时才发现他们离得那样近。两人都未曾发现,更未觉得有异。 乔乔再度抬眸时却显得有一丝茫然。她好像忘记了什么,现在又想起来了。 方言对上她的眼睛,继续道:“当然,我父亲的观点更加直接,他不想与我争辩,他只是让我放弃。” “父亲许诺过母亲,他绝不让我战死在前线。” “你的母亲……” 她觉得嗓子有些沙哑,一时间连声音都不太能发出来,方言的回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冷静,只是语速放得更慢,仿佛是有意识地安抚她。 “母亲也是军人,她的父叔兄弟都死在了战场上,自己也是如此。她临死前,我的父亲赶过去,得知她最后的遗愿就是决不让我当兵。” “这样的要求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因为我的母亲表现的一直很坚韧,即便家中无数血亲报效国家,无数献出生命,她也从未在人前显示出一点软弱,自己更是从未有从一线上下来的意思。” 乔乔在袖子里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了起来:“那么,就平平安安的呢?” 方言的神色柔和,将手里的军帽重新戴好:“我想,母亲只是不忍心让我见到马革裹尸,血流成河的场面。那年我还很小,母亲牵挂着我,因为在她的眼里我是一个小孩子,且永远都是了。” “可我毕竟会长大。” “刚才,你牵着我跑过来,是因为怕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你离开的路线告知你父亲的人吗?” 方言看向乔乔皎洁的脸庞:“一部分是这样。” “另一部分是什么?” 乔乔鼓足勇气,问他:“今天的见面是巧合,但上一次呢?再上一次呢?两个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无端端地擦肩而过那么多次,不是吗?”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奇迹,但不相信有那么多阴差阳错。小说为了戏剧化会追求阴差阳错,那也是为了圆上逻辑链,为了填补剧情,可是现实生活往往是没有逻辑的。去年开始,我以要成为最优秀的舞者为目标,几乎是固执愚钝地前行,因为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所以一股脑儿地使劲儿。我明明只在一条道儿上走,巧合会每一次都发生在我身上吗?”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