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策在士兵把守的主卧门前停下,摇了摇头,笑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应该自责。”语罢,人已经走进了屋内。 观秦策面上没有丝毫踌躇,目光坦然明洁,并不似话里所说的那般自责愧疚,但一想到之前走在街上时,秦策目视着那些废墟残垣一直起伏不定的胸口,楚淮青便忍不住默然。 秦策确实沉痛不已,但他选择将滴水不漏的一面表现给世人。 楚淮青直觉主公有些变了。 ……或许早在很久以前,他不曾注意到的点末细节中,就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屋内亦站着许多士兵,锐利的兵器均指向一个地方,秦策挥了挥手,得到示意的侍女们连忙捞起褪了一半的衣裳,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这房子可真不错。” 慢条斯理地踱着步子,将房里的一切尽收眼底,秦策发出一声喟叹,似是没看见座上瑟瑟发抖的季砚,略带兴致地指着一盏琉璃灯道:“这灯如何?” 楚淮青配合欠身:“做工精致,未曾模糊灯火的光辉,以此得见是大家的手笔。” 秦策又问道:“先生可知这个东西值多少钱?” 一贯的温言和气:“足够承担十户平常人家的五年开支。” “哦?一盏灯就这么值钱,这房子可不小啊。”秦策环顾四周,犹显惊叹,“据我所知,前平州牧季升季大人似乎只是一般儒仕出身,在任不过二十余年,照朝廷每年发放的俸禄,就算他不吃不喝,恐怕也达不到这么显贵的程度。” “殿下,当官的若想来钱快,不外乎三条法子。” “你便说说,哪三条。” “一、营商,二、官贼勾结,三——”刻意放慢了语速,楚淮青一字一顿道,“刮夺民脂民膏。” 观座上季砚脸色,已然苍白如雪。 “没听说过季大人生平有什么营生,也没见过有哪方贼寇能进献这么多钱财。”秦策的手摩挲在如青丝般柔顺的细绸上,“这第三条……似乎能算作贪污了罢?” 楚淮青道:“是。” “若这间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季大人贪污而来,何判?” “收押入狱。” “若加上整个府邸?” “斩首示众,当犯三族。” “若不只是这些?” “株连九族,族中后人,世辈为奴。” 秦策笑了一声,走至季砚的面前,脚步磕落之声,犹如平地惊雷落在季砚的心头,骇得他全身上下冷汗淋漓,瞪目慌张:“你,你们到底是何人!?” 明明季砚还在座上,却硬生生像是矮了秦策一头。 “季表叔不是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