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让钰儿来住不就得了。” “你是不是蠢啊?!”阮周氏骂道:“这宅子里有个哥儿,你是怕钰儿名声太好还是怎么着?年轻人都年轻气盛的,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儿,你还想让钰儿一辈子在这破地方不成?上朋儿和逸哥儿一个私塾读书,总能成为好友。朋儿在,钰儿就能时常走动。” 阮娄听到这儿连连点头:“还是夫人高明。” 阮周氏撇了下嘴巴:“这时候便想起夸我了,平日怎么总见你往别人房里钻?” 阮娄嘿嘿笑道:“夫人是咱们家的主心骨,她算什么。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夫人呐。” 阮周氏这才觉得心里熨帖了,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拍了上面因烧火沾上的灰。 “啪嗒”一声,两人身后的墙传来一声轻响。 “谁?!”阮娄吓了一跳,转身过去,却未曾见到人。他垫着脚看了会儿,阮澜仍在厨房里。 他看着地上的两块碎石头,呼了口气——宅子老了,墙壁总是会无缘无故的掉两块泥下来。 待到粥煮好了,陆追帮着阮澜端到屋里,又盛了几碟腌菜过去,几个人围在桌前。 阮钰眼瞅着这么大一张木桌,每人面前就放了一碗白粥,不由得抬头看了看自己娘。 阮周氏正笑着端了茶水进来——这壶是她亲手煮的,总不能再有咸味了吧! 诸人坐定,阮钧看了一圈,问道:“朋儿呢?怎么方才就不见人?” 阮娄回道:“这小子淘气,不知道又去哪儿了,不用管他,待会自己会回来。” 一家三人虽不满面前这碗清粥,却还是认真的吃起来。阮娄越想刚才自己媳妇说的话越觉得气。可不就是,如今大哥什么都没了,自己还怕什么? 他思量着就得找个地方出口多年的恶气,可要真往大哥身上说他又不敢,想着想着,他开口道:“阮阮,你烧了什么瓷啊?你爹说你还拿去大舆镇卖了银子,也拿出来给叔叔看看。” 他觉得自己媳妇说的对,小丫头片子能烧出什么东西?可不就是大哥要面子。 见阮钧脸色变了,阮娄更加笃定,这便继续说道:“没事儿,即便烧得不好也不妨碍的,大不了就是费点东西。你放心,叔叔不说出去。要我说,女娃还是在家学点女红,日后相夫教子……” 他说着,阮澜放下筷子就出去了。阮娄“嗯”了一声,转头对阮钧说:“阮阮就是脸皮薄,烧不出也不碍事儿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还能说她什么不成。” “咚”的一声轻响,阮澜往阮娄面前放了个春瓶。 春瓶的红色浓艳,外层带着琉璃质感,给了这瓶身的釉面一种流淌的动感。瓶身颜色越往下越深,好似那釉料不是死的固定的,而是有生命的。 和这瓶子的釉面相比,那套胭脂红碗算的了什么? 阮娄长大了嘴,转头看向阮钧,阮钧也是一脸吃惊的看着阮澜。 “阮阮,这是你烧的?”阮钧开口问道。 阮澜点了下头——正是本天才少女烧的。 阮钧不敢信。但却不得不信。 家里有什么东西尤其是瓷器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个红釉春瓶显然不是家里有的东西。 阮钧也烧过许多摆设用的瓷具,每一个都要花费许久,虽说这红釉春瓶的釉面还有些粗糙,有改进提高的地方,但手艺却是他不得不承认的。至少放在一堆红釉瓷瓶里,没人敢说半句不好。 阮钧再看阮澜,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眼眶有些红,喃喃道:“好,好。咱们阮家窑总算不会没在我手里。” 阮娄和阮周氏看着那红釉春瓶,又互看一眼——如今这是什么情况?还真是这丫头烧的?! “爹!娘!” 众人正惊得话也说不出,门外传来了一阵抽泣声,阮朋捂着嘴巴走了进来。 他脸上都是湿泥,混着眼泪显得愈发脏兮兮的,只留下一对眼睛,其中一个还肿的老高。 阮周氏“腾”的站起来:“朋儿,怎么了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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