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还补充了一句:“但是你喝粥的碗得自己洗。” 陆追表情僵硬——她竟然觉得自己躲开,是怕弄脏她的手? “是这样。”阮澜觉得早说也是说,晚说也是说,既然想让人家留下来干活,那总得面谈一下,什么薪资待遇都说清楚,以免日后引起不必要的“劳动纠纷”。 她开口道:“我刚才听你说,你家里也没别人了,节哀。但是活着的人总得继续活下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见陆追没什么表示,她便继续劝说道:“你没别处可去,我这里呢,也少个帮我干活搭把手的。你考虑一下,包吃包住,烧出来的瓷器卖了给你分成。咱们这里是小作坊,大钱挣不了,但也有优势。你学门手艺,日后不愁娶不到媳妇,遇见喜欢的姑娘,我还能给你出谋划策,多好。” 阮澜对自己有信心,追姑娘她是一把好手,当初还帮学长写过情书呢。 这个时代,人注重的不就是吃得饱穿得暖娶个老婆生个娃嘛,自己一下子包了三个,试问,谁能不心动?! 陆追这才明白她所说的“留下来”究竟是什么意思。想想也是,她一个小丫头跟着一个身子不好的父亲,家里的生计都要想办法,有人能干些体力活自然最好。 阮澜见他犹豫,轻咳一声,十分深沉的说道:“而且,不瞒你说,刚才你打碎的是我们阮家的传家之宝。我们阮家本来就是做瓷的,这个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烧的第一个瓷件儿,就被你这么打了。我去报官你也赔不起,不如就在这儿干点活,就算赔东西了。” 陆追:刚才看你随便踢了两脚的模样,也不像多贵重啊。 阮澜见他松动,继续说道:“你就暂时先住在这里。还有一间房,等收拾出来就能搬进去。吃饭就和我一起吃,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我们这村子绕山环水风景秀丽,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上工环境了,心旷神怡,干起活来都腰不疼腿不酸了。加上交通方便,都不用出门就是瓷窑。村子还有个小私塾,你要是想读书,挣了银子之后去上就行了,但不能耽误干活啊。每七日做五休二,去边上镇子里放放风,买点东西,生活美滋滋!” 她一口气说了一堆,但对陆追来说根本不是重点,甚至对这个时代所有出来做工的人来说都不是重点。 陆追想要的是能让他安全躲一阵子的地方,至于做不做工,干不干活,他根本不在意,更不要提上工环境和读书了。何况若是自己不留下来,万一她真因为那个什么传家宝去报官呢? 思忖片刻,陆追还是觉得暂且留下来要好些,他问道:“若是村子里的人问我来历呢?” 阮澜:“就说你是我远房亲戚,阮家本来人就不少,突然来一个也不算什么。” 听她说完,陆追反而有些庆幸自己当时身上无力,否则那瓷片早就捅进了这姑娘的脖颈。到时候他又要逃,哪里有这等送上门的好事? 而其他的,比如有人追杀自己,若是被发现和自己有牵连,她和她父亲可能会有性命之虞,与他有何关系? “但是你得配合我。”阮澜继续说道:“光我说没用,你一个半大小子,我也不可能把你藏在房里不让人发现,总得和我爹说的。” 陆追:“如何配合?” 阮澜思忖片刻,认真说道:“第一,不能说被我打晕拖回来的。”原主是软绵绵的小姑娘,哪里会拿扫帚打人? 陆追点了点头,这是应当,否则就会暴露自己拿瓷片威胁她。 阮澜又说:“第二,就当成早上我进烧瓷发现你的好了,这样今晚的事儿也能含混过去。到时候我带你过去,你稍微装的可怜一点,说的自己惨一点,我爹心肠软。” 陆追:“哦……” “第三,重点啊!”阮澜语气严肃:“不准和别人和任何人讲我能说话!” 陆追自然也是点头应下,“只是——”他抬头问:“你为何要装哑巴?” 阮澜正沉浸在自己第一次招工成功的喜悦当中,加上对一个“灰团小学生”也没什么提防心,便和盘托出。但只说自己之前被吓了一大跳,不知怎的就能说话了,自己也搞不清楚。 世人原本就怕妖邪鬼崇,陆追倒是听说过一些,再者她装哑巴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冲突。她不说话,于自己而言反而是好事。 这么想着,他便点了点头。 阮澜一拍手:“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也没纸笔,咱俩拉钩就算成了,我相信你。”她伸出手,小拇指勾着递到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