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和魏可斗着无意义的嘴,许意菱和程果越坐越近。 老师拉着渐生情愫的男女主聊莎士比亚,陶思眠望着屏幕上那块最终给了裴欣怡、自己并没有吃到小饼干,眼前好像是他屡屡夹不起的丸子,好像是他扶程果时逆着站的那竖路灯,好像是热牛奶,“笑一个”,笨拙的游戏第三名,好像又是一根安全带,还有牵扯不清的人情…… 明明他是个不喜欢和别人有牵扯的人,她也是,那为什么他们之间总还不清。 陶思眠撑着脸,搅果汁,心好像被饭桌上的说话声填得很满,好像又空落落的,漫出些说不清的情绪。 其他人玩嗨了开始合影,陶思眠找借口出去透气。 现在正值晚饭点,餐馆里面热热闹闹的,外面反而安静不少。 陶思眠穿过一排小孩玩耍的区域走到天台,掀开玻璃帘,便看到一个老熟人撑在栏杆上…… 黎嘉洲不喜欢抽烟,现在却点了一根。 藤校教授给他提了二次交换的建议,他拒绝了,却没觉得a市饭菜有自己吹得那么天花乱坠。 黎嘉洲有一下没一下动筷子,想的是小姑娘在隔壁,可他不方便去敲门,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他为什么琢磨不到小姑娘的心思…… 一只手在他眼前轻轻挥一下。 黎嘉洲眨了眨眼睛。 那只手垂下。 黎嘉洲偏头,看到了一抹柔软的身影。 陶思眠鲜少见到黎嘉洲这样的状态,她倚在他旁边,云淡风轻:“你有心事?”陶思眠从程果嘴里知道傅阔林研究室的聚餐,她猜,“因为项目?” 黎嘉洲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也有心事,”他学,“因为秦夏?” 陶思眠也没有否认。 黎嘉洲有一个俯的姿势,偏头看着小姑娘。 陶思眠这时候和他差不多高,同样回望着他。 黎嘉洲喝了点酒,面色如冠如玉微微醺红,深邃的黑眸里仿若揉着团雾气。 而陶思眠也喝了点酒,但她不上脸,淡而散漫,就像雾气里的一朵云。 两人对视着对视着,黎嘉洲先挪开视线。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自己。”他懒懒地说了一句没有意义的话。 “瞳孔成像应该在小学自然里有讲。”陶思眠漫不经心地答。 黎嘉洲默一会儿,透过落地玻璃看到里面小孩子玩闹的情形。 “我们去抓娃娃吧。”他突发奇想。 “啊?”陶思眠摇头,“我不会也没抓过。” 黎嘉洲:“我给你抓。” 陶思眠:“我不感兴趣。” 黎嘉洲坚持:“反正他们还得吃一会儿,闲着也是闲着。” 陶思眠真的没有这方面爱好,可能因为黎嘉洲说得有道理,她叹了口气,也就跟在他身后。 十几台娃娃机在商圈中心走廊一字排开。 十来岁的小孩“哇”地惊呼要抓起来了,又“呿”一声看着娃娃掉回箱子。 年轻的爸爸帮女儿抓,抓几次没抓起来,牵着小孩的手说“爸爸去给你买”。 还有小情侣,男朋友帮女朋友抓,一把币用完都没抓起来,女生娇俏地嚷嚷“说好的一次就行呢”,男方恼羞成怒牵着女生走了…… 黎嘉洲买了一百个币,想让陶思眠试试,好像抓娃娃能让人忘掉烦恼。 陶思眠坚决拒绝并主动帮黎嘉洲端起装币的小兜,她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黎嘉洲觉得这样也不错,不过她走在旁边时,自己得按捺一下牵她的心思。 两人围着娃娃机绕了一圈。 黎嘉洲端起征伐天下的气场:“你喜欢哪台?” 陶思眠:“我不要,你给自己抓,我本来消磨时间。” 黎嘉洲不退步:“你挑一台。” 陶思眠看出他喝了点酒,不计较,认真地指了目标。 箱子里有陶思眠审美范围内最好看的背带裤兔子,也有最丑且写实的粉色猪头,鼻孔又圆又大。 黎嘉洲颔首表示知道了,陶思眠跟他一起过去。 恰逢几个小孩在这台娃娃机上败北,陶思眠很有修养地宽慰黎嘉洲:“当玩就好了,抓不起来也没事,人家也没抓起来,”陶思眠道,“要真那么好抓商场就不赚钱了。” 黎嘉洲盯着娃娃机观察一会儿。 “他们方法不对,”黎嘉洲指道,“位置首先要挑最合适的,然后考虑玩偶重心和爪子的力学设计,”黎嘉洲朝旁边移了一步,非常专业地分析道,“他们刚刚抓的是兔子中间,看起来很稳妥但会掉下去,他们觉得是爪子的原因,其实是他们没找对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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