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睡在一张榻上,幸好床够大。 不仅如此,陆宴初还将书院都挪了过来,并下令把翰承院整改成未来供孩子上课的小学堂。 爹小动作不断,福宝看在眼里,警铃大作。 凭什么爹进绿韶院,他却要出去了?这形势委实不妙。 他近来练字都有些心神不宁,爹是他的,娘是他的,可爹与娘为何非要撵走他?他不是他们的宝宝吗? 忍不住去问娘,娘却红着脸支支吾吾,拿“男子汉”糊弄他。 福宝不满意,只好气鼓鼓地拿出气势去问爹。 晌午后,陆宴初正在书房誊写喜帖。 提笔蘸墨,反反复复,丝毫不觉枯燥。 福宝猫在门口探了几次脑袋,打发跟着他的黑妹先去试试口风。 黑妹“喵”了声,不露怯,越门槛钻书房,在书桌下陆宴初的腿边蹭来蹭去,显然谄媚这事儿寻常没少干,很熟练。 早有所察觉的陆宴初摇头好笑,伸手给它顺了顺毛,朝门外道:“福宝?” 扭捏一番,福宝小手负在身后,挺直脊背进来,字正腔圆问:“爹怎知是我?” “整个府邸,黑妹现在同你最亲近,不是你是谁?对了,可不可以告诉爹,黑妹为什么那么喜欢你?” 绷紧的面色松弛,福宝轻而易举被收买,跑过去“喵喵”唤出黑妹,蹲着为它顺毛,不无得意道:“那是因为福宝每天都喂它小鱼呀,猫猫爱吃鱼,就喜欢福宝了。” 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陆宴初夸他:“我们福宝真聪明。” 面上谦虚,心中得意,福宝越发卖力为黑妹顺毛。 “福宝,爹能不能与你商量件事?” “好……”脑袋没完全点下去,福宝及时收声,狐疑地仰头,眯着眼睛问,“什么事?” 陆宴初搁下笔,招他过来,连他与他怀里的黑妹一起抱在膝上,酝酿再三,他叹长气道:“福宝,爹其实一直没好意思同你说,你知道别人家爹娘和孩子都怎么睡觉的吗?” “怎么睡觉的?”全身僵硬,福宝陡然想起他来找爹的目的,不好,怎么反被爹抢了先? 轻拍他背脊,陆宴初一副“我委屈我可怜”的样子:“像爹身边所有的同僚,他们孩子甫一生下来就鲜少与娘睡在一起,再大些,更不会黏在娘亲身边撒娇睡觉。” “为什么?”不高兴地噘嘴,福宝离陆宴初怀抱远些,似乎都想从他腿上滑下去了。 “因为娘要跟爹睡在一起啊!” “那福宝呢?” “自己睡。”陆宴初轻咳一声,攫住他不高兴的侧脸,笃定道,“别人家都这样,不信你去问,不过千万别让人知道你还跟爹娘睡在一起,他们会觉得很奇怪。” “有什么可奇怪的?”埋首摸着黑妹,福宝嘀咕着鼓嘴,语气不悦,“我从小就跟娘睡。” “是啊,本来你的位置是爹的,爹让了你五六年,如今你却还霸占着不还给爹,你说爹是不是很委屈?” 福宝震惊,蓦地抬眸定定盯着爹,他小嘴翕合,想辩驳,却什么都憋不出来。 回去的路上福宝抱着黑妹很是纠结。 他脑袋聪明,可被他爹陆宴初绕进去后,顺着他思路想,确实发现爹很可怜的样子。 尤其是在问过管家叔叔账房先生护卫哥哥等人之后,福宝接受了现实,原来别人的爹与娘是真的都要睡在一起的啊!那他…… 他不是不愿一个人睡,只是不喜欢娘被抢走的滋味儿。 所以一旦这个被抢走的说法不成立,甚至他才是抢占的那一方,福宝就开始愧疚了。 他好对不起爹啊…… 怎么能抢了那么久他的位置还不还给他呢?爹对他那么那么好,他太不乖了。 摸摸黑妹毛茸茸脑袋,福宝暗自下定决心。 天没黑,他就乖乖抱走自己的枕头,回了他的小寝房。 豆苗儿措手不及,忙追过去问他有没有不舒服不开心,都没有。 “晚上真不与爹娘睡了?” “嗯,福宝是男子汉,一个人睡。” 眸露诧异,豆苗儿百思不得其解,试探着旁敲侧击:“是不是你爹吓唬你了?” “没有啊!”福宝歪了歪头,迷惘道,“爹为什么要吓唬福宝?” 讪笑一声,豆苗儿摆摆手,她胡说八道罢了,就算陆宴初他连着几晚……也不至于恐吓亲生儿子吧? 交待来香帮忙多多注意福宝夜里的情况,豆苗儿疑惑再看乖巧的福宝一眼,带着浓厚的不解沿长廊回房。 简简单单沐完浴,湿发散在腰际,她坐在暖炉旁拿了竹片随意刻着打发时间。 陆宴初今日有应酬,现下未归。 她倒不是在等他…… 心略乱,豆苗儿放下竹片,还是怀疑陆宴初跟福宝说了些什么。 只是他究竟说了什么,才能让孩子变得这般听话? 瞥向窗外黯淡的天色,豆苗儿晾干长发,上榻歇息。 时辰尚早,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想福宝,想陆宴初,以及…… 蹙眉,豆苗儿翻身躺到里侧,自她身份彻底揭晓,赵家连续数日都遣了人过来,皆被拦下,应是陆宴初的主意。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