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凡看着四娘问道。 “威严肃穆。”四娘很认真地回答道,“夫君是名副其实的王。” 四娘后退两步,仔细打量着自己的男人。 还记得当年为了让郑凡早日初进阶,四娘用手曾帮忙刺激了一下; 那时的他,对魔王,对这世界,其实还有着很深的戒备与警戒,往往是强打着的镇定。 现在, 自己的这个小男人,人到中年,也终于完成了蜕变与沉淀,四娘心里,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 仿佛这一切都是在一夜之间发生,又仿佛这些年来一点点的改变,都是这般的真实。 她从为否认过自己对男女之情的无感, 就是儿子生了下来,她也会嫌烦; 可或许, 夫妻夫妻, 就是这样的一种陪伴吧,仅仅说一起陪伴变老,实在是太简单与苍白了; 真正的契合与相守,更多的是来自灵魂上的相融与调和。 旁边原本匍匐在那里的貔貅,见到郑凡换了王服,慢慢扬起了头,一双大眼里,似乎也亮起了光。 “阿铭,刀。” “是。” 阿铭将乌崖递了上去; 身着摄政王服,挎着刀,这感觉,似乎一下就立了起来。 外头, 锦衣亲卫已经准备就绪。 当郑凡走出来时,早就侍立一旁的黄公公目光一怔,先前听着外头的喊杀声与动静,再结合前些日子燕军不断败退至镇南关的铺垫,让他这个监军太监心里也是无比的不安。 他晓得自己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个吉祥物,可身为吉祥物,他也害怕自己这一次不灵了呀。 可这一见到身着王服出来的摄政王, 黄公公那一颗不安的心,在此时似乎得到了安抚; 再在心里嘀咕一句犯忌讳的话,见着摄政王,就像是当年见到先帝时那样,仿佛再危难的局面,都不叫个事儿了。 貔貅自后头跟着一起出来,四个蹄子稳稳地踩在青砖上,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姿态,显得更为英武一些; 紧接着, 身体一颤, 自其后背位置,一层精致泛着黑色光泽的鳞甲铺陈下来,覆盖住全身; 鼻孔间,也喷吐出两道炙热的鼻息,神兽的派头,可谓十足。 郑凡走向了貔貅, 原本还继续沉浸于展现自己的美好情绪中的貔貅,感知到了来自自己主人的目光,默默地屈膝。 郑凡手掌一撑,翻身坐上。 貔貅顺势立起,发出一声低吟: “吼!” 身上的鬃毛,也随之开始发散。 锦衣亲卫纷纷上马; 貔貅迈开步子,走出了这座镇南关总兵府。 对于普通人而言,纯血统的貔貅,它是自带神秘与肃穆感的,更何况,比貔貅更为让人尊重和狂热的王爷,此时正坐在它的背上。 街面两侧,有不少民夫,下意识地驻足; 也有刚从前线运送下来的伤兵,默默地攥紧拳头,放在自己的胸膛位置。 王爷没有停下来去与他们说什么, 也不知道自什么时候起, 他已经不再喜欢做什么演讲行什么训话了。 记忆之中, 上一次正儿八经地做战前动员,还是在乾国时。 请诸位,为我赴死; 然后,八千铁骑,赴死开路。 这是一个结,一直打在郑凡的心里。 以前的自己,或许觉得战前鼓舞起士气,只需要打赢这场战争,就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且自己也是一直在打胜仗,只要能赢,自然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那一场,也是赢的,毕竟端掉了乾国上京; 但对于那场局部战役而言, 这些赴死的士卒,并没有战胜面前的敌人,并没有欢快地在战后解开禁酒令后,喝着酒举着敌人的头盔载歌载舞地庆祝; 他们,只是为了自己开路,让自己逃了出来。 当然,这件事并不是主因。 郑凡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但他的道德,在很多时候只是为了自己舒服时,盖在身上御寒; 不需要时,可以毫无顾忌地丢在地上,也不嫌地上脏。 不再去做什么战前训话了, 是因为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 还记得当年跟随田无镜出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