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的是在我的脑壳上,开了个洞?” 姬成玦一边照着镜子摸着自己脑袋上包扎着的纱布一边问道。 “对啊。” “这个洞,比我想象中,好像小了很多的样子。”姬成玦扭头看向郑凡,双手比划了一个碗口,“我原以为会像是吃猴脑那般,直接平削开一个大口子。” 郑凡很想问一句,你以为要开这么大一个口子竟然还敢答应做这个“手术”? 但一想到姬成玦肯定会回答:因为信任你啊。 为了使这恶心的对白不会出现, 郑凡就改口道; “开一个小口子就可以了,对了,那颗瘤子给你保存着,你要看看么?” “瞅瞅。” 郑凡走到旁边柜子上,将一个放在琉璃瓶子里,被薛三用药水浸泡保存着的一个肉瘤拿起来。 “这东西,是从我脑子里取出来的?” “对。” “看着让人有点想吐。” “吃啥补啥,可以加菜里去,补补脑子。” “呕……” 皇帝先捂着胸口干呕了一下,然后觉得有点头晕,脑壳有点痛,又轻轻捂着自己的脑袋。 好在,没什么事儿,只是很正常的术后反应。 这个手术,很成功,至于皇帝脑袋上的伤口,四娘也做了缝合处理; 除了头发长出来后,那一块会变成一小块秃斑外,没其他影响。 “姓郑的,我这才醒来,你能别这么恶心么?” 郑凡端着琉璃瓶仔细端详着, 道; “我倒是觉得挺有收藏价值的。” “送你了,你替我好好保存。” “那我拿去喂狗去。” “你放下!” 皇帝最终还是将这个瓶子收了起来。 随后,皇帝开始尝试自己走出门,晒到了太阳,一时间,有些神情恍惚。 他没告诉郑凡,在昏迷的这些日子里,他每天都陷入到怎样可怖的梦魇之中,因为既然人已经醒了,再说梦,无论是好梦还是噩梦,就都没有意义了。 “我是不是可以,活很久了?”皇帝问道。 “吃饭没噎死,保不准喝水呛死。” “姓郑的,你从小就这样嘴甜么?” “我说的是事实。” “你能活到成年,真得感谢太多人了,这也是事实。” “饿了么?” “有点。” “我刚传膳了。” “这是我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好听的话。” “哦?” ……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姓郑的,你是个畜生!” 皇帝面对着自己面前的粥、蛋、奶外加一小份肉松,近乎抓狂地吼道。 “你身子还虚,得吃点清淡的,再说了,有蛋有肉的,不也挺好的么?” 郑凡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夹着自己面前摆放得满满的各式菜肴。 “那你不能陪我吃一样的?” “我脑子又没漏洞。” “兄弟间的同甘共苦呢?” “知道吃什么东西时最香?旁边有人羡慕你时,你进食时,才最香,更何况,现在我面前羡慕我的是皇帝,这就更香了。 另外,在我看来的兄弟间同甘共苦,就是苦你受着,甘,我替你尝。 快吃吧, 一会儿别凉了。” 皇帝是真饿了,开始进食。 等二人都吃好了,四娘进来收拾碗筷。 阿铭则推来了一张轮椅。 “我用不着这个。”皇帝说道,虽然脑子开了一个洞,但他觉得自己身体除了有些虚弱外,没其他的问题。 “我是觉得,你现在坐轮椅上,更有感觉。” “为什么我没这种感觉?” “因为你是坐上面的,而我,是推着的。” “呵呵。”皇帝冷笑了一声,“如果咱们换着来,朕也会很有感觉。” “坐不坐?” “坐是要坐的,但没必要现在就坐,我现在还不想出去,当了皇帝以来,就算是半年前的东巡,说实话也不是在玩儿,累得跟条死狗一样,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歇歇。” “准备钓鱼?”郑凡直接问道。 皇帝龙体欠安,不,在外界看来,已经设立摄政王的皇帝,算是交代完后事,进入后园说是疗养,实则是在等死; 在这种情况下,保不齐有些人就要蠢蠢欲动了。 “如果没把你立成摄政王,如果你本人现在不在京城地界,倒是可以玩儿这一手,可谁叫你现在就在这儿呢? 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还是个带兵出身的,除了蠢蛋,没谁会这般没眼力见儿的; 就算是有没眼力见儿的蠢蛋跳出来,之所以留着他们,也是需要,钓他们我还觉得浪费鱼饵呢。” “真只是为了歇歇?” “是。” “歇多久?” “看吧,把魏忠河跟陆冰喊进来我见见他们就行了。” 歇是真想歇,但姬成玦也没打算把自己歇成太上皇。 “那我出去逛逛。”郑凡说道。 “你不陪我?” “我去田家祖坟那里看看。” “哦,好。” 郑凡打算走了,但又停了下来,道; “真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皇帝笑了笑,道; “父皇将田无镜当刀,我不会这般做,再说了,你郑凡也不是喜欢被人当刀使的人。” “呵。” “再说了,一些阿猫阿狗的,用不着你出马,这次我就顺手摆平掉了。” “还说没打算钓鱼?” “鱼在水底,得钓;阿猫阿狗在房梁上叫着春,除了烦人还是烦人。 行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