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家主子被这般欺负,心里还真是有些不是滋味,但,自家主子似乎还有些乐在其中的样子。 郑凡蹲下来, 把脸凑到姬老六面前。 其实, 帮姬老六治疗,不是没有办法,甚至也不是没有提升成功率的办法。 那就是让参与手术的魔王们, 他们变得更强! 这样,手术自然就能更安稳地做成,而让他们变强的唯一途径,就是自己进阶。 郑凡还真没有故意卡在这时候来进阶; 只能说,姬老六的“遗言”和“安排”,把情绪和氛围烘托到了那个层次后,自然而然地给予了自己一个契机。 自己总是能让剑圣陷入顿悟,不容易,这次终于自己抓到了一次机会,效果,还不错。 看看自己为了他的命,都这般上心辛苦了,结果这货还不领情,真欠打。 姬老六一边揉着小腿一边没好气地瞪着郑凡; “半年。”郑凡再次道。 “姓郑的,我说过了,我是皇帝,我金口玉言,口含天宪,我说了我宁愿要那实打实的五年,也不想拼着暴毙的可能去谋求更多的岁月,我……” “半年后,就不是五五开了,可能是八二开,甚至是,九一,更可能是,就像是感染风寒,很多人什么事儿都没干,就自己好了,很多人喝了很多药,最后还是一命呜呼。 如果是这样的话, 你还不愿意治么?” 皇帝沉默了, 下意识地咽了两口唾沫; “你说的……是真的?” “呵。” “如果这样的话,我……朕……我好像,可以试试。” 当成功率只有五成时,和抛铜钱没什么区别,在这种概率下,皇帝是不可能去赌的; 但当成功的可能可以达到压倒性优势时,所谓的零和一,就不适用了。 因为真走大霉运的话,你喝口水都能呛死。 而郑凡之所以要等半年,是因为他需要花费时间,和魔王们一起,把他们的境界也提上去。 魔王的进阶早就不似以前那般简单了,现在还有一半落了课,想补回来,也不可能一朝一夕。 只能说,半年是个最长期限了,万一小六子脑子里的那颗瘤子,恶化了呢? “姓郑的,其实我一直都信你说的话,真的。” 皇帝盘腿坐在地上, “你说我命不久矣,说我最多十年很可能五年,你说治疗的法子也就五五开,你说半年后能更有把握; 你说什么,我都信; 哪怕你说的病,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我就是信。” 这或许,就是人设的力量。 郑凡是一个很懒的人,一个很懒的人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脱裤子放屁。 所以,无论他说的多匪夷所思,自己多难以理解,皇帝的第一反应就是……好,我信了。 “其实,挺好。”皇帝抿了抿嘴唇,“孤家寡人的滋味不好受,有你在,哪怕你在晋东我在京城,但心里总能有个伴儿。” “我不想你走得那么早,是不想耽搁了扫灭乾楚的计划。” “是是是,我知,我知。” 皇帝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这会儿,魏公公终于能够近身搀扶起自家主子了。 “姓郑的,有时候我会想象一下,如果那一次去镇北侯府送贺礼时,没遇到你,这大燕,会如何? 很难想象吧?” 郑凡很想说,可以想象; 你挂了, 然后你儿子上位, 然后你儿子看样子,也没挡得住被倾覆,估摸着被天天亲手杀了。 大燕亡了, 几代人的心血,付诸东流了。 这, 是我不出现的结局。 “丘八,一般是不信命的,对吧?”皇帝继续道,“朕,其实也不信。” 皇帝被魏公公搀扶着上了马车,一半锦衣亲卫跟随着马车继续护送皇帝过江。 马车开始行驶时, 皇帝掀开了车帘, 手里夹着一根烟,旁边魏公公正有些生疏地打着火折子帮忙点着。 皇帝扭过头, 看着站在外头的郑凡, 笑道: “朕不信命,是因为朕觉得,所谓的天命,没你姓郑的来得精彩!” 皇帝走了, 马车走了, 队伍走了。 郑凡则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貔貅凑过来,轻轻蹭了蹭郑凡,这是在询问是否要返程回家。 郑凡没上它的背, 而是伸手从它那特制的鞍子上,拿出一套棋盘, 随后, 对着站在不远处的剑圣喊道; “老虞,陪我下一盘。” …… 篝火升起, 棋盘摆好; 今夜,星光璀璨; 平西王强拉着剑圣,足足下了十把五子棋。 等到第十把分出胜负后, 王爷才双手后撑在地上,长舒一口气,似是放下了一些担子。 “因为皇帝的病?”剑圣开口问道。 王爷摇摇头,道:“是,也不是。” “你和皇帝的感情,是真的好。” “其实我这人,很凉薄。” “有么?” “有。” “那这次呢?”剑圣一边收拾着棋盘一边问道,“今日的感觉,怕是有我当年在雪海关前出剑时的意味了。 我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炽热的感情,能把你逼到这一步。” “不仅仅是感情,就像是这盘棋。” 王爷伸手指了指还散落在棋盘上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