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不少吧?” “时常有自称是楚国贵族或者犯事的人偷渡过来,但……” “但像这种排场的,没见过?” “是。” 政治庇护,不是后世的专利,其实自古有之,在本国混不下去了或者是犯了事儿怕被治罪,很有可能就会向他国跑来。 他们不同于普通的流民百姓,因为身份的不同,往往在另一个国家可以得到比较妥善的安置。 但,几百大楚皇族禁军不惜犯险,直接从渭河那里过来直奔这里,显然,他们要护送的人,身份必然了得,寻常贵族至多也就带一些亲信家丁上路就算待遇很好的了。 毕竟,现如今虽说燕强楚弱,但大规模地统一战争还未爆发,所以楚国目前来说,还远远不到树倒猢狲散大面积易旗的时候。 “把人带上来看看。” “喏!” 很快, 一个妇人外带一男一女俩孩子被锦衣亲卫领到了郑凡面前。 妇人向郑凡行礼: “拜见将军。” 郑凡没着蟒袍,也没骑貔貅,标志性的配置都不在,妇人认为自己是燕国的一个将领也不足为奇。 “本王倒是很好奇,到底是谁家的家眷,有这般大的投奔排场?” “回将……王爷?” 妇人显然是留意到了郑凡的自称, 随即, 神色一变。 这变得也实在是过于明显,而且还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眼眶,马上开始泛红,带着极为清晰的畏惧和憎恨之色。 这一变化,让坐在马背上的王爷还真有些略显尴尬。 但很快, 妇人就平复下来, 跪在地上行礼: “回王爷的话,民妇是年尧正妻,他们,是民妇和夫君的一儿一女。” 郑凡目光微微一凝, 年尧的媳妇儿和这一双儿女? 不过,这就好解释妇人知道自己身份后所表露出的神情了,不是因为那所谓的风评被害, 而是自己, 曾亲自阉了她的丈夫。 王爷又扫了一眼妇人,年尧是自己那大舅哥在潜邸时的家生子奴才,据说他的妻子也是府中的一个婢女; 当初年尧在楚国刚崛起时,楚国贵族里就有笑谈鄙夷他们是奴才配奴才的贱种。 许是王太后和皇太后看多了,欣赏水平也提升了,年尧的妻子在郑凡眼里,挺寻常的。 当然了,郑凡现在也没心思去想这些东西; 事情很清晰了, 大燕密谍司在楚国的探子运作下,联系到了年尧的旧部,得以将年尧的妻子儿女们从楚国送了出来。 可这背后, 又到底会意味着什么呢? 六子, 自己将年尧阉了,送到皇宫里去给你玩儿; 你却把人年尧老婆孩子也接出来了, 要干啥? …… 郑凡又在留下镇逗留了几日,随后才慢悠悠地返程。 这次出来,事情办得很顺利,雪海关和镇南关的兵权收缴,没遇到丝毫差池,故而时间很充裕,不用像上次那样赶着回去以免来不及陪媳妇儿生孩子。 而年尧的妻子和儿女们,郑凡没作丝毫的扣押,直接派人护卫着往西边去送了。 王爷还特意打了个招呼, 让年尧的家眷不入奉新城,直接让奉新城密谍司办事处的那些个家伙来交接,送燕京城去。 …… 燕京; 皇宫; 年大将军,哦不,是年大总管,此时正在进食。 自打当上大总管后,衣服穿得好了,大红袍披着;伙食更不用提了,总管是有自己的专属小灶的,虽然不可能和皇帝皇后那般精细,但每顿都有单独的几样小菜,小酒小肉,口腹之欲是能满足的。 前日, 皇帝又喊自己过去,对着乾国的地图,问了一些自己关于乾国西南土人之乱的事,自己也给了回答。 一口狮子头下去,再抿一口酒,年尧发出一声长叹。 “吃着呢?” 一道声音自外头传来。 年尧马上放下筷子,跪伏下来: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福康!” “起了吧。” 姬成玦进来后就直接坐到了椅子上,魏公公站在皇帝的身侧。 “告诉你一件喜事儿。” “陛下,臣何喜之有?” “朕也不知道怎么的; 咱密谍司在楚国的探子,真沟通到了你的妻儿,还联络到了一部分你的老部下,最终,在付出了不小伤亡的前提下,把你的妻儿从楚国接了回来,和镇南关那边接应上了。 晋东那里已经将你的妻儿又转交给密谍司了。” 听到这个消息, 年尧脸上当即露出了大喜之色, 马上叩首道: “陛下皇恩浩荡,对臣恩同再造,臣发誓,日后必然会为陛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不要谢朕,朕什么都没做,也是你运气好吧。” “这是陛下鸿德庇护,是陛下保佑。” “行了,站起来吧。” “谢陛下。” 皇帝起身,准备离开; 但等走到门口时, 皇帝又忽然停下了脚步, 轻拍脑门, 道: “瞧朕这记性,只顾着与你道喜了,倒是忘了一件事。” 刚起身的年尧马上俯身拜下: “还请陛下示下。” “那就是你妻儿在过望江时, 遇上了大风,船翻了; 人呢, 全溺死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