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个能够悄无声息间给亲爹鬼工结扎数年的孩子,怎么可能脑子不清醒? “他怎么可能没死……他死了……”黑甲男子近乎低吼道。 “没死,还活着!” 天天生气了,喊了起来。 “你……娘呢……” “我大娘会给我织衣服,我二娘会教我画画,给我做点心吃,三娘会唱歌给我听,她们对我都可好了。” “你娘……死了……” 天天沉默了。 亲娘,确实是死了。 这时, 当初剑圣妻子生孩子时,剑婢的那句话,在天天脑海中开始浮现。 天天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划开了肚肚……亲娘。 痛……疼…… 亲娘…… 兴许是郑凡不在这里,也兴许是,在这个环境下,在这种氛围下,情绪更容易去失控; 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如果能做到将情绪控制得毫无破绽,那也太妖孽也太不现实了。 天天的眼眶里,开始有晶莹在闪烁。 魔丸扭头看过去,他有些懵了,这个他打小照顾长大白白胖胖的孩子,似乎就从未掉过银豆子,他只会笑,只会懂事,只会乖巧,甚至,很早很早就学会了,什么叫做……体贴。 “你娘……死了……” 黑甲男子继续道。 魔丸猛地发出了怒吼,对着囚笼里的家伙咆哮, 你, 给我闭嘴! 黑甲男子像是看见了某种希望,马上急促道: “你想为你娘……报仇么……” 听到这个, 天天马上吸了吸鼻子,伸手擦了擦眼角, 道: “爹说,他已经为我亲娘报过仇了,大燕的宰相,就是杀我亲娘的凶手,爹说,他在街上,将那位宰相给杀了。 爹还说, 等再过阵子, 等风头过去了, 他会让几个叔叔,带着人,去把宰相家全家……灭门。” 说到这里, 天天破涕为笑, 道: “我说不用嘞,因为他们家应该也有小孩,说不定也喜欢吃沙琪玛哩。” “……”黑甲男子。 魔丸不再咆哮了,因为天天并未一直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 也因为,魔丸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 黑甲男子被冰封于雪原,他的苏醒,是断断续续的,而且,他的身份很久远,但他却在说着一些这几年发生的事,且这些事,都在他的“记忆”以及在“理所应当”之中。 现实是现实,他的臆想,是臆想。 但如果臆想本该是真的呢? 所以, 是现实,被改变了? 黑甲男子近乎咆哮道: “怎么可能……你爹应该死了……你娘应该死了……你该受到颠沛流离……你该被利用……你该被抛弃……你该被折磨…… 你该有恨……你该有怨…… 为什么你…… 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天天看着黑甲男子,脸上露出了些许嫌弃的神情, 道: “你这人,好奇怪哦。” 黑甲男子陷入到了一种不可思议以及自我矛盾之中,他开始发了疯地挣扎,撞击着自己身上的束缚。 但, 很可惜, 论关人, 论如何让被关的那个人不会逃出来给自己造成麻烦,不会出现那种人犯逃出的狗血戏码, 平西王爷和其麾下的魔王们,可谓极其用心也倾注了绝对的专业。 锁缚很深厚,这不是拿来关人的,拿来关凶兽都绰绰有余,任凭黑甲男子如何挣扎,如何撞击,他都无法获得一丝一毫的额外自由,真的是丝毫机会都不会给你。 黑甲男子吼道: “这里……是哪里……” 面对这种近乎疯魔状态下的黑甲男子,天天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几步,沙拓阙石上前,挡在了他身前。 黑甲男子吼道: “不……不……你为什么还这么小……你为什么还这么小……” “我……我为什么苏醒了……我为什么从冰封中苏醒了……我为什么会……苏醒早了……” 最后, 黑甲男子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我为何会在这里……我为何会在这里…… 圣族的王呢…… 引领圣族复兴的王呢……星辰的接引之下……他应该在我面前……侍奉着我……” …… 距离地牢,距离侯府,距离奉新城,很远很远,已经出了晋地,在楚国境内的一座插着双头鹰旗和黑龙旗的城墙上,正在巡视着城防工事和守军士气的昔日野人王苟莫离, 猛地连打了三个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苟莫离擦了擦鼻子, 自顾自地笑骂道: “嘿嘿,难不成,是郡主在想老子?”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