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回了?” “恕罪,怠慢了。” “客气了,毕竟有这么多酒。” 阿铭和薛三走出了大殿, 随后, 大殿的门被缓缓地关上。 红袍小太监将自己贴在了丹炉上,闭上了眼。 他可以感知到,在丹炉的下方,有一尊身体腐朽白骨比肉多得多的貔貅,显得很是疲惫地在那里。 “先皇拒绝了你,不还有我么?” …… “所以,我们今天不去动物园了?” 走出宫门后,薛三问阿铭。 “回去吧,这是为你好,先前主上也在养心殿,你不也看见了么?” “所以呢?” “要是让主上知道,今天的事儿,是你弄出来的,你还想晋级么?” “问题是,那个小太监都没告诉魏忠河,主上又怎么会知道是我做的呢?” “因为我会说啊。” “……”薛三。 …… 郑侯爷进平西侯爷前,特意去隔壁的靖南王府转了转,然后才回到自己家里。 剑圣此时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宫内出事了?”剑圣问道。 他人在这里,但宫内的动静,是可以感知到的。 当初他在西平街一剑劈了宰相府的马车时,魏公公坐在御书房屋顶上看着热闹; 今天,是反过来了。 “小事儿,一头貔貅的灵,闹了一下。” “哦。”剑圣点点头,“对了,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剑圣的妻子,怀着孕,推算一下时间,如果现在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可能还能赶得上临盆。 “得等到先皇的灵柩入陵寝,估计,还需要个四五日吧,要不,你先回去?” 剑圣摇摇头。 “让你委屈了。”郑侯爷感慨道。 剑圣摇摇头,道; “没事,以后还会再怀,下次陪着就行了。” “………”郑凡。 寒风飘飘落叶, 应和了郑侯爷听到这句话的心境。 拉起旁边的椅子, 郑侯爷躺了下来,让阳光照到自己身上。 “老虞。” “嗯?” “这次进京,其实我似乎什么事儿都没做,却又像是做了很多事一样。” 事儿,其实是做了的,否则赵九郎现在还是宰相。 但杀赵九郎,无非是大局已定之后的自我宣泄。 本质上,朝堂上的变化和大燕这个国家的传承,依旧是平稳有序地交接了。 “你想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能理解你这种心情,当把野人驱逐出晋地,我又没死,养回来后,我就有类似的感觉了。 剑道之途上,心里其实早就是有就有没有就无所谓的心态。 荣华富贵什么的,我向来也不是很在意。 人, 到了这个时候,都会有这种情绪,尤其是男人。 所以, 在这个时候,你需要……” “好了,闭嘴,您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显然,剑圣下面想说什么,郑侯爷猜到了。 “呵呵。” “京城内有不少名医的。”剑圣说道。 “我身边的名医,可不少。” “也是。”剑圣点点头,好几个“先生”,其实都是精通药理的,当初雪海关前开二品的自己,其实就是这般被他们给“救”回来的。 “也有几个比较灵的寺庙,不试试?” “呵呵,我身边的鬼比寺庙里的都多。” …… 钦天监定了日子, 七日后,大行皇帝灵柩入陵寝。 皇帝带着一众文武勋贵护送,灵柩所行之处,百姓自发设供桌焚香挂白。 最终, 当看见大行皇帝的灵柩被抬入了地宫,看见地宫的大门,被缓缓地闭合上去后。 陵寝内, 所有人都跪伏下来,包括皇帝。 随后, 礼部老尚书替皇帝宣旨, 先歌颂了大行皇帝一生功绩, 最后, 定下了谥号。 郑凡清楚,其实大行皇帝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谥号,就在遗诏里。 大行皇帝打算将这些年南征北战的疲敝全都算在自己头上,燕地的旱灾晋地的水灾,也都算在自己身上,揽下一切罪责; 所以,他为自己的谥号里,定了一个“厉”字。 然后,皇帝驾崩,姬成玦初登基那天,因为没有让宰辅念那罪己诏,相当于摆明了一种政治姿态,所以,拟定谥号的大臣们没人真敢往那上头去凑。 但取了几个平谥后,新君都不满意,最后,新君亲自拍板,定下了“武”。 刚彊直理曰武,刚无欲,强不屈。怀忠恕,正曲直;威彊敌德曰武,与有德者敌。克定祸乱曰武,以兵征,故能定。 也因此, 后世再称呼大行皇帝时,将称其为……燕武帝。 郑凡不由得有些替这对父子感到唏嘘, 生前, 父子反目成仇, 父不慈,子不孝; 薨后, 亲手弑父才得以上位的姬成玦,却坚定地为自己的父皇正名。 父子亲情,家国伦理,这些东西交织在一起,最终,形成了这般扭曲的关系。 也就在这一天,两封自西边来的加急奏折,进了御书房。 一则:镇北王李梁亭病危,请朝廷派钦差去王府正式册立世子。 是的, 虽然李飞早就回到了镇北王府,但朝廷,并未正式地对其册立世子。 以前,镇北王府没人会在意朝廷的册封,甚至,连朝廷自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