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花香薰洞房,白日照镜光射梁。后园草暖双蝶晒,堂前尘落对燕翔。 最早醒来的, 是四娘; 四娘侧过身,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主上。 没有失落,也没有彷徨,更没有甜甜蜜蜜蜜蜜甜甜的九转回廊。 只有目光如水,透着的,是一股纯澈。 说情和爱啊这类的, 对于魔王而言,简直是矫情中的矫情。 说白了, 支撑着人的伦理道德,是人的普遍生命厚度。 寻常人,到了年纪读书,到了年纪相亲,到了年纪生娃,到了年纪送走老人,再到了年纪,自己作为老人被送走。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被安排地明明白白。 世上不是所有人都适用这一规律,却绝对是大部分人的缩影; 大部分人都这般做了,才是约定俗成的规矩,退一步,就是道德。 但魔王的人生厚度,实在是超越了这一常理。 四娘曾说过,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让她动心的了。 她看过太多,见过太多, 常常是下面喧嚣,人声鼎沸,莺莺燕燕,再下面,是肮脏龌龊,多少粉骨泪儿飞; 而她, 则是坐在屋顶上, 亦或者是靠在栏杆边, 要么, 手里夹着一根烟,要么,拿着一壶酒; 像是画里人, 却又像是在欣赏着这幅画。 就如同现在, 她看着郑侯爷一样。 这个男人, 不可否认的是, 气质上,越来越有味道了,而且,这辈子,又是练武又是打仗的,身材,没得说,再配合上那几条恰到好处的伤疤; 像是最好的调味品,调出了最恰到好处的阳刚气。 但你要说,你喜欢他,愿意和他亲近,迫切地想要和他发生点什么。 真没有。 所以, 他说他要了, 她忙完了活儿才回来。 讲真, 当一个女人,自立强大到一定程度后,男人,对于她而言,真的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挂件。 不过, 真要说起来, 这世上, 如果还有一个男人,可以触碰到自己的身体而不使自己产生反感和厌恶的话,那就是他了。 不是爱, 不是亲昵, 只是, 不排斥。 这时, 郑凡醒了,他睁开眼,看见四娘的目光,道: “你怎么比我先醒。” “主上有些失望?” “本想着我先醒,再这样躺着看看太过疲惫而依旧在沉眠的你,这样,画风才对。” “是奴家疏忽了。”四娘躺了回去,道:“奴家太累了,身子像瘫了一样,请主上恕奴家今早无法伺候主上洗漱了。” “呵呵。” 郑凡笑了,问道: “感觉如何?” 四娘摇摇头,道:“说不上来呢。” “很差么?”郑凡抿了抿嘴唇,略显紧张。 “没有对比对象,怎么对比?” “也是。” “但也是舒服的呢。” “那就行。” 郑凡起身, 四娘也跟着起身。 郑凡腿有点发颤,下台阶时,身子一晃,四娘伸手,有力地搀扶住了自家男人。 “有点软。” 郑侯爷有些尴尬,好在,这种尴尬,在四娘面前,倒是不觉得羞耻。 彼此之间谈不上你情我浓,却很纯粹,完全不需要有什么掩饰和遮掩; 或许, 这就是传说中举案齐眉的最高境界? “三次还是太多了。” 四娘怪道。 “不是怕你吃不饱么。” 郑侯爷坐下来, 四娘穿上衣服,打来了水。 郑凡洗漱的时候,四娘站在镜面前,梳理着头发,道: “都说那之后,脸上会有明显的桃晕,怎么没看见呢?” “应该是,有的吧?”郑侯爷不是很笃定。 “或许,这就像是主上您常常嘲讽那些文官写兵书一样,动辄爱兵如子,动辄吸脓疮,或许,这些,也是假的呢? 就比如,主上说的,想醒来看奴家累坏了躺在那里。 自古以来,耕地的牛怎可能真的和地去置气。” 郑侯爷点点头,道;“所以,一般这样写的,都是自己办不到,有遗憾,所以用文字在书上,给描全了?” “故事嘛,和现实里一样,看故事做什么,看看自个儿,照照镜子不就是了?” “精辟。” “不过,兴许可能是奴家体质不一样,如卿妹子是过来人了,不谈,等主上临幸丽箐时,奴家倒是想在旁边观察观察。” “旁边………观察?” “主上不喜欢?” “跳步跳得,有些厉害了吧。” “全看主上自己喜好了。” “唔………” 郑凡洗漱好了, 起身。 四娘这边也梳理好了,没问郑凡,而是自己从柜子里选了衣服出来帮郑凡搭配着穿。 问男人如何搭配衣服,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儿; 郑凡的衣服,大半是四娘以前空闲时亲手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