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做下了比自家老子更大的功绩,否则根本就没那个脸去改这个规矩。 同理,在世的勋贵们,在皇帝陵寝规格缩小了之后,他们怎么敢犯忌讳超过皇帝? 自然而然地,也就会随之缩小。 姬成玦觉得,这才是开“基业”,立“规矩”。 在这一点上,自己父皇很早以前就不显山不露水地做了很多; 没有大张旗鼓地在燕京城外御道边立个大碑,上面刻着一条条一件件的新法; 那个, 没用。 真正有用的是将自己化作了丰碑,后世子孙,在遇到相同的事时,就自然而然地以你为榜样,以你为标准。 夏人有个传统,他们不是很敬奉规矩,但他们很敬奉先祖。 先祖,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后世人观之,哪个先祖英明神武,哪个先祖浑浑噩噩,其实都一目了然。 姬成玦缓缓地闭上眼, 在小时候, 很多人都说过,包括自己的父皇也说过, 自己和他很像。 沉沦这么多年, 打自己执掌户部,又举办了大婚后,这一说法,再度被提起。 有心人,无心人,别有用心人,带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在为自己造势。 京城酒楼里, 姬成玦带着屠家女回家, 也曾意气风发地说过, 今日他姬成玦再入盘中。 他为什么能和郑凡玩到一起,一开始,是真没什么利益相关; 毕竟那会儿他在扮猪,还没见到蒸熟的老虎,姓郑的,还是个草根,杂牌校尉; 所以,是真的意气相投; 那种自恋的矫情, 姓郑的, 姬成玦身上,也有。 他一度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父皇的刻意打压, 甭管什么庶出嫡出了, 他姬老六, 绝对能比当初的司徒雷做得更好,也做得更绝。 但, 蓦然间, 你抬头一看, 才发现, 那一尊垂垂老矣在病中陷入残烛之年的狮子, 他所展露的, 完全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东西。 阴谋、 诡计、 盘算、 布局, 再多的你的人,再多你的势,再密集的棋子, 到头来, 在堂堂正正面前,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自己, 以前是执念了,反而陷入了一种死胡同。 而那个姓郑的, 他曾说出过一句话,那句话,在当时听起来,没什么感觉,但现在换个不同的心境,再拿出来品味一番的话,却有着一种看透纷扰直指本质的通透: 刀把子里出政权。 “他,早就看清楚了。” “啊?”范少良有些不明白。 姬成玦也没解释,而是起身,马车在此时也停了下来。 当今燕皇的陵寝到了, 不过, 他父皇人还在后园, 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自然不可能是去吊唁其尚在人世的父皇的。 而是自己的三哥走了后,父皇下旨,让三哥葬在了自己的陵寝里,父子陪葬。 不少大臣上书赞扬这是为人子为人臣的最高礼遇,陪侍皇陵啊! 但在姬老六看来, 无非是他父皇想省点花销。 下了马车, 冬日里的萧索,在陵寝内,显得格外清晰。 哪怕其父皇的陵寝按照旧制缩小了很多很多,但这里,依旧很大了。 范少良忍不住在后头开口道: “表哥,在这个时候来这里,不合适吧?” 这些话,轮不到他来问,但他想着,既然是亲戚,他该说的。 哪怕,表哥大概不会回答。 事实上,姬成玦也的确没回答。 因为, 姬成玦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于昨日,心血来潮,想来这里看看三哥。 他也明白,今日来皇陵的事,瞒不过去的,他也没想着瞒。 父皇病重, 他却来看皇陵了, 哪怕你对外解释说是吊唁自己三哥,但谁信? 此举, 就和民间亲人病重,你去寿材铺子里买纸钱回来差不多。 不过,对于姬老六而言,眼下是敏感时期,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 对于一些真正的大臣而言,可能会诧异且不解,政治手段如此高明的六皇子为何会在此时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见过六殿下。” 一名老太监拿着扫帚走了过来。 老太监姓秦,曾排在魏忠河之前,但因为犯事,被父皇贬过来提前守陵。 姬成玦对他点头, 道; “天凉了,多添点衣裳。” 说着, 姬成玦捂住鼻子, 道: “也少喝点酒。” “呵呵。”秦老太监笑笑,指了指身后,“殿下是来看三殿下的吧?” 姬成玦点点头。 “巧了。” 秦老太监默默退下,手里比划出了一个“二”。 太子, 也在么。 姬成玦向里继续走去, 果然, 前面, 看见一身白色锦袍的太子。 李英莲见到姬成玦来了,先是一惊,随即默默地退下,和张公公一南一北,守护两侧。 二人身上都有些炼气士的功夫,打架可能上不得真正的宗师台面,但倒是有些手段可以防窃听。 这等局面下, 接下来无论说什么, 除非死去的三哥从棺材里爬出来去找父皇告密,否则基本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都是皇子, 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风头盛重的燕国户部财神, 要是连贴身伴当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