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给了沙拓阙石。 眼下, 天天的手和脚,其实是套在这环扣里的,等于是将自己给卡在了沙拓阙石身上。 手脚,被勒得很疼,但天天咬着牙,没喊出来。 他只知道自己的干爹是郑凡, 他甚至不清楚大燕平野伯意味着什么, 更不清楚, 他亲生父亲到底是怎样一个能够让四大国都畏惧的存在; 但有些骨子里的东西,确实是有遗传性的,尤其是这份坚韧,远超同年龄段孩童的忍耐能力。 青衣男将刀拔出, 舞出七道刀罡横于身前, 然而, 沙拓阙石在来到其面前后, 整个人忽然腾空而起。 青衣男没有因为自己身前防御的落空而震惊,反而举起刀,于自己头顶位置再度舞出刀罡。 他以为沙拓阙石是想要从上方突袭下来, 谁知, 沙拓阙石跃起得很高, 跃过了他, 径直来到老者的身前。 老者倒是没慌乱, 转而手腕上的玉佩一捏, 一道蓝色的光芒将其全身笼罩, 而后, 身形后退, 在后退的过程中, 开始消散。 这是一种遁术, 若是此时这里的环境是荒漠,有沙子做依托,再有荒漠的光亮作为遮掩,这道遁术的效果会达到最好。 但眼下, 也足够用了。 暂时让自己脱身,让自己离开对方的视线, 接下来, 是走是继续僵持, 就看那位温明山上下来的家伙, 在受伤之后到底还剩下几分实力。 然而, 青衣男子在见到这一幕后, 却直接骂了出来: “蠢货!” 青衣男子,是从温明山上下来的,但他其实并不是江湖中人,他的战斗方式和厮杀习惯,喜欢精打细算,这分明是沙场上靠一次次死里逃生历练出来的。 所以,他能在任何危急的时候去选择一个最适合自己眼下局面的最优解; 但老者不是, 老者是一个江湖人, 一个来自北封郡的江湖人士。 江湖人身上,不可避免地就会带上一些散漫,带上一些天真,带上一些想当然。 最重要的是, 老者不是武夫也不是剑客, 他是一个在厮杀中,极为鸡肋和尴尬的术士。 武夫一招错,还能靠肉身扛下来,再从头来过; 剑客一招错,可以直接祭出杀招,强行挽回局面; 一个术士, 皮薄肉脆的, 一旦失误, 还能靠什么挽回? 江湖一直传说当年藏夫子入燕京斩龙脉,但他本尊,真的入了燕京城了么? 还不是在燕郊一座小屋里待着, 门口由百里剑守门; 藏夫子这种级别尚且需要小心翼翼,谨慎加谨慎,何况一个沙丘里蹦跶出来的个头大一些的老鼠? 青衣男无奈了, 他已经来不及去另一边战局帮忙, 因为他清楚, 没这个必要了。 老者又犯了一个错误, 这些愚蠢的江湖人,总是习惯性地将经验看得很重; 他在用遁术脱身, 却不知, 眼前这尊尸傀, 在他的视角里, 这世界, 压根就不是五颜六色, 而是, 血食, 血食, 血食! 你以五彩斑斓,想要去迷惑一个色盲? 能有用么? 这遁术, 看似效果很好,实则只是在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事实,也的确如此。 沙拓阙石的身形向西侧忽然一窜, 而后, 手脚并用, 张开嘴, 扑向了自己面前的空空如也。 “咔嚓,咔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者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其身形也显露了出来。 现在, 不需要青衣男去解释,老者也能清楚自己到底犯了怎样的错误。 如果说青衣男是因为时运不对,外加对沙拓阙石这种“僵尸”存在不熟悉所以才受了重伤落了颓势的话, 那么老者自己, 今天合着啥事儿都没干,就在这里一遍遍地犯错。 这么高端的一场生死大对决面前,任何差池都是可能丧命的,他能连续犯三个错才死,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青衣男子放下了刀, 他知道, 他输了。 沙拓阙石正在撕咬着老者的尸体, 老者早就已经死去, 其鲜血, 不停地飞溅而出; 溅洒得天天一脸, 天天瞪大了眼睛, 脸上倒是没露出什么畏惧之色, 但, 也没露出什么兴奋喜悦之色;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