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吐出一口气, 道: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先把当下的事做好再说,否则就是好高骛远,就是一切为空谈了。” “先生说的是。” “你的请求,主上应该会答应的,但成事,还是在你自己,光是纯粹的死人,太慢,也太贱。” “是,我明白,死得多的同时,还得尽量死出价值。” 瞎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苟莫离也笑了, 这是来自两个老银币的会心一笑。 ……… “这弓,感觉不错啊。” 帅帐内, 郑伯爷摸着那把白天被楚人刺客拿来射杀自己的弓赞叹道。 这辈子,郑伯爷就练两样兵器,一样是刀,一样就是箭。 且郑伯爷的箭术还不错,这一点,阿铭贡献极多。 这把紫色的弓,应该是用一种特殊材质制成的,弓弦也不晓得用的是哪头妖兽的筋,遗憾的是,上头倒是没什么符文。 但怎么说呢, 一来看着拉风, 二来看着拉风, 三还是看着拉风; 在质量也是绝佳的前提下,越好看自然就越是受人喜欢。 把玩了许久,郑伯爷才将这把弓推放在了一旁,其实,真正冲锋时,他也是会在自己背上背一把弓的,虽然伴随着自己身份地位的不断提升,自己张弓搭箭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但每每上战场,多带一件兵器总能给自己多带来一分安全感。 可惜了这弓的好颜色了,想个法子染个色吧,这太显眼。 在郑伯爷把玩着那张弓的时候,梁程汇报了今日的战损,郑伯爷也就听个数字,战损后的补足,一是让王帐那边给补,一是让老家雪海关那里进行输送。 大军后勤压力大,郑伯爷也不好意思完全对老田狮子大张口,人老田没让自己出粮出军械来支援大军已经很够意思了。 但,怎么说呢,国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该拿还得拿,反正在自己手上,至少能保证发挥出稳定的效果。 另外,伴随着各处攻城战的正式开打,燕晋之地奔赴而来的第二批民夫也已经过了望江,他们之中有一部分人将被挑选成辅兵。 国战国战,说白了,拼的就是国力,国力,即可拆分成人力和物力。 “阿程,你说,明日正式攻城,照着今日的这种节奏,得打多久?” 梁程摇摇头,道: “主上,这个问题,请恕属下无法回答,这种战事,我们能做到自己的最好,剩下的,就只能交给对面了。 他们可能一直坚韧着,也可能忽然之间崩溃。 论极端的话,可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可能明日咱们的一架投石机直接将对方主将给砸死。” “………”郑伯爷。 梁程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郑伯爷抹了些风油精,涂抹在自己眉心轻轻地揉着,道: “所以说,这种仗,打得其实没什么意思。” 若是野战的话,大可一切以我为主。 “主上,若是这种仗能打得有意思,那么燕国早就南下正式攻乾了。” “也是,总之,先打着看吧,明日的安排如何?” “箭塔、投石机,比今日之份额,再翻一番。今日属下只是让填了壕沟和护城渠,那面立在城门口的堵墙属下并未让人去推倒,也刻意吩咐了投石机不要去砸那里。” 郑伯爷点点头,道:“嗯,给他们留一个念想,否则城门就会被堵死了。” “主上英明。” “说话就说话,夹杂着马屁,效果并不好。” 郑伯爷也算是“久经战阵”了,头顶两大名师,“纸上谈兵”的本领,那自是不虚的。 “是,主上,正如今日楚人派出了重甲战兵出城袭击以及派出了刺客的情况来看,楚人的心态,其实还好。 这种心态,是建立在既往印象中燕军不善攻城上的。 今日,可能给他们比较大的压力了,但人嘛,心里,难免会存在些侥幸的。今日那堵墙,咱们不推,明日正式攻城时,攻城锤的效果,也能发挥到最好。 其实,如果不是楚人的壕沟以及护城渠布置和设计得太巧妙,今日就直接一举压上,效果应该是最好的。” 那堵墙,就是留给楚人的一个念想,让楚人不要从一开始就将城门完全堵死。 给他们一条可以出来的路,同时也是给自己一条可以进去的路。 “明日公孙志想要自己领亲卫冲城。”郑伯爷提醒道。 “听瞎子说,他现在处境挺艰难的,毕竟在燕人这里,他其实算是李豹那一支的背叛者。所以,他更渴望战功和出力。 不过,有他请缨,也挺便宜。” “那明日,就是真正地一场死战了?”郑伯爷继续揉搓着眉心。 “是的,主上,明日如果没能收获奇效的话,那接下来,大概就是一段时间的攻守方鏖战了。” “嗯。” 这时, 门口亲卫禀报道: “伯爷,北先生和野先生求见。” 野先生自然就是苟莫离。 苟莫离在郑凡身边人这儿的称呼就是野先生,郑伯爷这里,除了梁程是在军中有挂职的,被下面人称呼为将军,其余人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