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口不是地名,而是一种地方曲目,和郑伯爷所知道的“凤阳花鼓”差不多,相当于是巡回的表演班子,只不过人家不是唱唱跳跳,而是配着韵律拍子讲述天南地北的见闻。 最早起源于乾国,后来开始经营茶楼说书先生的生意,最鼎盛时,就是上京城内的茶楼,其内的说书先生基本都出自莲花派门下,想做说书先生这一行,就算你不是莲花派出生,也得求一个莲花派里的牌子。 好死不死的是,在前一代乾皇皇位交替之中,那一代莲花派掌门为一位皇子所用,发动麾下说书先生帮其鼓吹,然后那位皇子没能坐上龙椅,莲花派直接被新皇厌恶。 这是必然的,能坐上龙椅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舆论管控的重要? 在乾国朝廷的打击下,莲花派迅速没落,先前在乾国的基本盘基本丧失不说,核心成员更是被银甲卫一个个搜捕入狱,最后剩下的少数骨干只能出逃自云国才得以将派系继续传承下去。 但因其在乾国有了劣迹,其他国家也不是傻子,自是不可能让这个派系再在自己国内重新坐大,失去了群众路线的莲花派却又走出了一条新的道路,那就是走高端路线,售卖情报和名人隐私,类似江湖中那种“包打听”的门派。 “所为何来?” 郑伯爷开口问道。 酒鬼马上道:“寻访古迹,凭吊先贤。” 郑伯爷点点头, 道: “所为何来?” 酒鬼嗫嚅了一下嘴唇, 显然,是在做着心理斗争,很快,他咬了咬牙, 道: “不敢欺瞒伯爷,小民,受人雇佣而来,雇主让小人来历天城,寻访昔日靖南侯夫人亡故之迷。” 郑凡的眸子, 瞬间冷了下来。 富顺耳马上“砰砰砰”磕头, 哭喊道: “伯爷,小的也不知到底是谁雇佣的小人,那人也是通过中间人交付的订金,未曾露面,小的绝无丝毫为主顾遮掩隐瞒的意思,小的也没有那种操守,小的是真的不知道啊。” 富顺耳可谓是说得很坦诚了,因为通过他的观察,他知道眼前这位平野伯爷,看似脾气很好的样子,但其实是那种可以一边面带微笑一边将你脑袋扭下来的人。 而郑伯爷,则是在旁边椅子上,重新坐了下来。 自己要入京,然后就有人找莲花帮的人来调查杜鹃死因,要说这里面没有联系,郑伯爷是不信的。 富顺耳别的不说,先前那种“察言观色”的本事,应该也是莲花派中的能人。 但这正是让郑伯爷很不舒服的地方, 很显然, 不可能是靖南侯派人来找的富顺耳。 那么, 也就是说有人在时隔这么久后,想利用杜鹃的死因,来搞事。 但你却偏偏无法得知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富顺耳的话,郑凡信了。 因为那个企图在这件事上再做文章的人,他必然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因为一旦暴露,必然将面临来自靖南军和靖南侯本人的怒火。 剑圣伸手指了指那位账房先生, 道: “他是后山的人。” 后山,乾国的后山,昔日藏夫子的道场。 账房先生面露苦笑之色,跪伏道: “在下刘阳,家师曾是后山之人,后获罪离开后山,于云国收我为徒,在下,是云国人。” 言外之意就是,他和乾国没关系。 而且,如果要保密的话,没必要这般明显地让他这个得到过后山师承的炼气士来陪行。 富顺耳一直跪在地上,等着郑伯爷的询问。 询问他查出了什么; 但郑伯爷一直没发问, 只是坐在那里。 这一坐,就是很久。 久到外面传来了马蹄声,是高毅领着三十名骑士前来接应了。 “伯爷。” 高毅看见了马车,下马进入酒肆。 郑伯爷站起身,道: “都带走。” 说着, 郑伯爷看向富顺耳和那位账房先生,道: “捆着。” 富顺耳马上应喏,也长舒一口气。 账房先生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挣扎,被捆缚住了手脚。 另一边,三个还没苏醒过来的浑门众人,也被一起带回去了。 他们仨,郑凡会交给瞎子去处理。 走出酒肆, 抬头看眼通往山上的路, 原本今日打算去山上那座凉亭看看的,却被事情给耽搁了,失了兴致。 归程, 马车摇晃。 公主用湿毛巾帮郑伯爷轻轻擦拭着脖子,小声问道: “相公,为何不提问富顺耳?” “因为没这个必要。” “相公不是对我说过,靖南侯夫人的事,相公也不是没弄清楚么?” “不要擦了。” 郑凡伸手抓住了熊丽箐的手,闭上了眼,示意自己此时不想再开口说话。 杜鹃的死,有着太多的疑点。 首先,她的银甲卫身份; 其次,当时靖南侯正在雪原征伐野人,不在历天城,但杜鹃为何最终选择将刚出生的孩子交给了剑圣没有交予他人? 最后, 天虎山上的自尽, 却又是为了什么? 民间说法,靖南侯夫人是因靖南侯本人杀戮过多,且屠戮血亲,所以才承此天谴! 真正知道一些隐秘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