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些话,总是不知该如何启齿,倒不是老朽刻意地想要去敷衍铺垫。” “本伯有个朋友曾和本伯说过,这世上,只要是双方诚心诚意的,就没有谈不成的买卖。” “可是六殿下?” “正是。” “是啊,那老朽,就开诚布公了,家门不幸,出此逆子,老朽原本就不求富贵了,只求,家门得以安稳传承下去。 老朽敢问伯爷, 这一劫, 老朽这孙家,可还有机会过去?” 这就是孙有道的要求,做买卖,就是互通有无。 你需要什么,你有什么,我需要什么,我有什么,但有一条能达成,另一条,就算不能完美接入,但总能找到另一个办法去补足。 郑凡点点头, 道: “有。” 孙有道闻言,倒是丝毫不遮掩地长舒一口气。 “伯爷,想要孙某做什么?” 孙有道没有去和自己儿子那般,傻乎乎地去问过了这个坎儿后是什么待遇。 是否是男子自宫入宫女子充入教坊司。 因为孙有道心里明白,这个根本就不需要问,孙家因为自己的关系虽然门丁不兴旺但也是颖都顶尖的家庭,他虽然退下来了,但在颖都,仍然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否则他的长子,残废一个,又是怎么能联通这么多势力去密谋造反呢? 但孙家,并非是大富之家,所以,钱财这类的,是不可能拿得出手的,拿出手,人平野伯也未必瞧得上。 人平野伯要的东西,自己能给的东西,其前提必然是自己家族仍然保持着在颖都的这种地位,否则平野伯难不成真去教坊司讨债去? 先保全孙家,才有后来平野伯的索要,孙有道看得很清楚。 这买卖,在这种情境下,是他划算的,因为他是先收货。 郑伯爷微微摇头, 道: “本伯,其实不知道自己要买什么,不瞒太傅,本伯此时来孙府,就像是元宵灯会上赶集,也就走走,也就看看,出门时,也没想着具体要买什么东西。 但若是真瞧见自己稀罕的玩意儿,说不得就会动心收入囊中。” 孙有道点点头,道: “那就由老朽来理一理,看看老朽这里,能有什么是能让平野伯觉得稀罕的物件儿。” 郑凡微笑以对。 我答应你可以保全孙家,但前提是你得给出足够的价码。 剑圣忽然觉得, 明明很严肃也很高大上的事儿, 但经这一老一青这么一转手,仿佛就和平日里自己妻子去市坊买布料没什么区别。 民间常有笑话,说老农觉得皇帝早上可以吃二十个油馍馍,美得很。 皇帝自然不会吃二十个油馍馍,但皇帝家的儿子夺嫡,说白了,和民间哪户人家几个孩子争夺祖屋并没什么区别。 剑圣闭上了眼,果脯也不吃了,只觉这些事儿,当真是好生无趣。 一边的野人王看似表情平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心下,已经琢磨开了。 孙有道,到底会出什么价? 野人王最喜揣摩人心,也擅长权谋,在此时,也就自然而然地将自己代入到孙有道的立场上去帮他思考思考问题。 眼下,已经不是大成国了,孙有道也已经致仕,退居幕后。 就算是将这次造反的事,给抹掉,认为孙家完全不会受到这次谋反之事的牵连,孙家,其实也拿不出太多足够吸引自家伯爷的价码。 一是因为自家伯爷的位置已经不低了; 二是因为孙家并不是全盛时的孙家。 如果仅仅是一个“里应外合”,在你日后想造反时,孙家会提供帮助。 野人王觉得,自家伯爷除非脑子进水了,否则绝不会答应这个。 再者,孙有道也不至于蠢到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当价码,否则这就是瞧不起人了。 而瞧不起人的后果,就是平野伯拂袖而去,孙家等着满门问罪。 郑凡其实也是在等着, 他并不知道自己具体想要什么,但总是习惯性地想碰碰运气。 不要钱的彩票,又闲着,不刮白不刮。 孙有道并没有思索太久, 他看着郑伯爷, 开口了。 等他这一句话说出口, 郑伯爷的目光顿时一凝,野人王也是微微张了张嘴。 二人心里一时间都发出一样的感叹:不愧是能站在司徒雷身后的男人。 就是边上坐着的剑圣,也是觉得孙有道的这个价码,仿佛真的击中了什么,确切地说,是击中了自己身边坐着的这位大燕平野伯。 孙有道的话是: “朝廷每年会向雪海关运输两次粮饷,一次在年中,一次在年末,马上,新一轮的粮饷运输就要开始了,老朽向伯爷保证,自这一次起,运往雪海关的粮饷,将是原来的两倍!” 两倍! 粮饷运输,一直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主要有两点, 一点,是接手环节中的损耗。 另一点,就是运输过程中的消耗。 接手环节的损耗,就是粮食从农民手中征收上去后,先在县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