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眼下燕人那位南侯已经算是摆出阵仗,一如江湖武夫设下擂台,就看那位野人王,到底接不接这战书了。” “他傻啊,他抢够了发了一大笔财,非得梗着脖子到这里来和这靖南军镇北军拼命?” 上次望江之战,燕军惨败,无论是在雪原还是在楚国,所宣传的,都是燕军惨败,折兵多少多少万,尸布望江云云; 但这种消息,只不过是双方对自己国内民众百姓的宣传。 真正的上层人物是清楚的,上次遭受重创的燕人左路军,其实是燕人的地方军杂糅在一起组成的一个看似庞大实则累赘的军事集团。 燕国真正能打仗的,也就镇北靖南二军。 而眼下, 看着下方的甲胄,看着下面的旗帜林立,两军精锐集结于此,他苟莫离,敢来这里再碰一碰么? 为什么要碰? 活着不好么? 造剑师抿了抿嘴唇, 道: “除非,有非战不可的理由。” …… 虽说燕军是昨夜渡江,但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想瞒过对方,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儿。 不仅仅是即刻惊动了玉盘城内的楚军,其实玉盘城以北三十里处的一座野人军寨里,也早早地收到了消息。 这些日子以来,虽说望江一线一直平安无事,但双方斥候和哨骑之间的厮杀,其实一直在焦灼着,每天,双方都有超过百名的哨骑游骑战死,只不过在双方如此巨大的体量面前,哨骑的损失,显然很难以上得了台面。 而当燕人渡江之后,野人不仅仅是派出哨骑了,还动用了三个千夫长,专司负责窥探燕人和玉盘城下的情况。 不过,在没有接到野人王的正式开战命令的前提下,这几个千夫长也只是驱逐一下野人的外围哨骑,遛个弯儿转一下,在燕人相对应的骑兵追寻过来前,就马上离开。 等到下午时,燕军开始攻城。 攻城锤、攻城塔等等都被推到了城墙下,镇北军靖南军甲士扛着云梯,开始了攻城。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 野人王陷入了沉思之中。 在其身前,坐着桑虎等嫡系大将,他们都知道雪海关陷落格里木被杀的消息,王帐内的氛围,极为凝重。 …… 冉岷参与了攻城,不过,他运气比较好,因为是执旗手的原因,所以被安排在了后面。 这也是冉岷第一次见识到攻城的一幕,攻城塔和箭塔上的燕军士卒,用弓箭尽力地去压制城墙上的楚军,而楚军的反击,也极为犀利。 城墙下,一批又一批地甲士扛着云梯开始攻城,但玉盘城城墙上的楚军很快就砸下了刺木滚石还有热油。 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燕军阵地的砲车开始抛射石块后,城内楚军早就准备好的砲车也迅速做出回应,一时间,燕军的砲车被砸毁了好几辆。 之前楚人一直忍着没动用砲车去轰击燕军的箭塔,就是在等着这一手。 冉岷觉得,如果将自己投入这场攻城之中,他会像一滴水落入河面中一样,很快就会消散于无形。 这或许就是战场的真正残酷。 终于,轮到冉岷这一批上去了。 冉岷放下旗帜,抽出自己的刀,跟随着袍泽呼喊着向前冲去。 在越过沟壑之后,冉岷先和几个袍泽一起扛起了云梯,在其身前,则有盾牌手负责保护,后方的弓箭手哪怕将自己丢在了城墙上楚军的箭矢视野里也要尽力地去射箭掩护自己前方的伙伴。 死亡,在此时成了最为廉价的消耗品。 有一根箭矢射中了冉岷,但运气好,箭头只是卡在了甲胄上,并未深入血肉,冉岷顾不得拔箭,继续扛着云梯向前。 却在这时, 后方鸣金收兵。 城墙上的燕军开始有序撤退,冉岷不做犹豫,丢下了云梯,再将身旁中箭了的一位袍泽扛在了肩膀上,飞也似的开始往回跑。 玉盘城的大门在此时被打开,一群楚军刀斧手趁着燕军撤退冲杀了出来,企图去毁掉燕人的塔楼或者追杀一批燕人的撤兵。 但在鸣金收兵之际,一群燕军弓弩手早已经就绪,一轮抛射之下,企图趁此机会出城占点便宜的楚军刀斧手倒下去了不少,不得不重新撤回了城内。 一番攻城,打得热闹,收得潦草。 似乎只是练练手,找找感觉,这,只是开胃菜。 回到营寨后,白天攻城的士卒可以不用参与今晚的守夜,冉岷躺在帐篷内,伍长端着一碗汤走了过来。 “来,喝点儿,去去寒气。” 冉岷摇摇头,看了看伍长的水囊。 军中不允许饮酒,但也有特例,冬日作战,喝一口酒可以暖身子,所以上头会配发下来一些,但不允许酗酒,但发现酗酒喝醉者,杀无赦。 “嘿嘿。” 伍长有些舍不得,但还是将水囊解开,丢给了冉岷,不忘提醒道: “喝两口意思意思得了,别人还得要呢。” 冉岷就喝了两口,喝第一口时,直接咽下去了,第二口,在嘴里回味了许久。 随即, 冉岷将水囊递给伍长。 伍长接过水囊,犹豫了一下,又递给了冉岷。 冉岷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