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浊不堪,唯有老夫自己高洁芳华; 临了到老,被燕人这一锤子下来,方才明白过来;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歌功颂德,太平盛世, 任你打扮得再漂漂亮亮, 终究敌不过人家的真刀真枪! 大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嘞。” 陈大侠回应道。 女人似乎还很不服气,但她也明白过来了,和这个老人打嘴仗,她是永远都不可能赢的,兴许自己的倔强,还是这个老头儿路途上的调味剂。 老人摇摇头,感慨道: “早些年,老夫也曾向往过江湖,世人都说,我大乾的江湖最精彩,大楚的江湖最神秘,大晋的江湖最洒脱,唯独大燕的江湖,最为乏味。 乏味到四大剑客之一的李良申,居然是镇北军的一个总兵,哪里来的半分江湖中人的意气? 且燕国的盘子就那么大,燕国朝廷分一口,世家门阀分一口,镇北侯府再分一口,几家一分,这江湖里,哪里还能养得起鱼虾? 但现在来看,却是老夫看错了。 上京城下,我大乾百里剑,当世第一剑客,携其妹妹在镇北军铁骑面前仓惶而逃; 先前传闻,晋国京畿之地,晋国剑圣虞化平和燕人南侯一战,剑圣败北。 江湖,终究是江湖,因为上不得台面,所以才叫江湖。” 陈大侠停下了脚步。 “怎么着,大侠,老头子我这句话,你就不爱听了?” 陈大侠摇摇头,道: “之前有人和你说过相似的话。” “哟呵,哪儿的人?” “燕人。” “那倒是不奇怪,燕人只信奉马刀,别的,一概不信。” “或许吧。” 陈大侠继续拉着车往前走。 姚子詹又喝了一口酒,指着前面的山峦,道: “前头,差不多就是疙瘩山了。” 女人在此时开口道: “世人皆知,您姚大家年轻时曾游历过天断山脉,却被野人活捉了过去,差点命丧此地,世间也将因此而消弭多少脍炙人口的诗歌华篇; 殊不知,这其中,居然还有这般弯弯绕绕。” “也没啥弯弯绕绕,也不怕告诉你们,当年在这儿将老夫捉去的,正是赫连雄璧。 赫连雄璧那小子,当时还没当上他赫连家的家主呐,和老夫那会儿一样,年轻得很。” “是赫连雄璧当初救的您?”女人问道。 “嘿嘿,胡扯,老夫当时也就在这地界游历,身边也有几个熟野人作伴,你们肯定想象不到,当初赫连雄璧那小子年轻时,可是个文骚种子; 居然一个人在这里饮酒吟诗, 被老夫听到了, 老夫就笑了两声, 然后就被这小子给抓起来了!” 陈大侠“呵呵”了两声。 “他居然没杀你。” “是啊,他没舍得杀我,这里,是他赫连家秘密所在,按理说,他应该杀我,但他被我的文采所折服,答应我每天给他写一首诗,只要诗能让他满意,他就准我多活一天。 我就写啊写啊,足足给他写了三个月的诗。” “现如今多少花魁千金难求您一首诗词,居然在那时那般廉价。” “这是保命的诗文,廉价个仙人板板!” 姚子詹没好气地瞪了女人一眼, 继续道: “三个月后,赫连雄璧就放了我,他让我不要将这里的事说出去。” “就这样?” “还有一件事。” “何事?” “就是这事。” “到底是何事?” “就是他说,如果哪天,他死了,我要来给他送一副挽联,配上最好的诗。” 说罢, 姚子詹将壶中的酒洒向了车外, 叹了口气, 道: “呜呼哀哉喽。” “没想到,你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女人唏嘘道。 陈大侠开口道:“我也没想到。” 老头儿眯着有些微醺的眼, 道: “大侠啊,你是不是看上这姑娘了?” “是嘞。” “那你和人家说了么?” “没说嘞。” “为何不说?” “我瘸了,也残了。” “但你又没废,老夫看来,真打起来,这丫头,还是打不过你的吧,难不成你断腿的时候连带着下面那活儿也一起断掉了?” 陈大侠松开一只手, 确认了一下, 道: “那倒没有。” “那你怕个球,她漂亮,你有剑,般配!” 女人一直沉默不语。 陈大侠却道: “这世上哪有父母会愿意将女儿嫁给残废的道理。” 姚子詹“嘿嘿嘿”笑了起来, 抓起一把茴香豆丢嘴里“嘎嘣嘎嘣”地嚼着, 道: “与她父母何干?等这次从疙瘩山回去,拿着你的剑,去上京城,点名要她做你媳妇儿; 等着瞧吧, 当晚大红花轿就会抬着她到你住的地方去!” 女人身子一颤。 陈大侠却摇头道: “还能发媳妇儿?” 姚子詹一拍大腿, 笑骂道: “可不是嘛,她那儿啊,专发媳妇儿!”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