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态度,弄得姜锦鱼又有点糊涂了。先前在王府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薛夫人对她并不是很亲近,被她拂了面子后,更是直接黑了脸,虽说没闹起来,但也看得出,她内心的不满。如今两人独处,薛夫人又换了个态度,简直要与她认姐妹一般,还真是人前人后两个样。 不过,姜锦鱼心里觉得奇怪,面上倒还一副很自然的样子,与薛夫人也是客客气气说着话,道,“天冷,先送您回府里吧。” 薛夫人便道,“那便麻烦你了。” 待她还要再说,姜锦鱼怀里的瑞哥儿不乐意了,奶声奶气喊了声,“娘”。 姜锦鱼便也忙着关注自家儿子们,时不时跟薛夫人说几句话,马车便到了薛府。 送了薛夫人回府后,姜锦鱼回到家中,便把瑾哥儿和瑞哥儿带回炉子烧得暖烘烘的房里,跟小桃一块儿给儿子们换了出去做客的衣裳。 出门的衣裳毕竟花哨些,但舒服肯定是比不上在家中穿惯了的那些,而且外头转了这么一圈,也不知道落了多少灰,小孩子又容易生病,所以,姜锦鱼素来很注意这些。 小桃见了也感慨,外人觉得他家夫人带孩子很容易似的,实则双胞胎带起来真的不容易,刚出生时瘦巴巴,费了多少心血,才能没病没灾养得这么大,不是亲娘,真的不可能花这样的心思。 也是夫人这样仔细小少爷,小少爷们才格外的孝顺,小小年纪便知道孝敬娘亲。 . 等到晚上顾衍回来,姜锦鱼便让他陪儿子们玩了会儿,才哄着儿子们去睡。 好不容易哄睡了儿子,屋里才清静下来,姜锦鱼便把今日去王府的事情说了,道,“陈夫人性格颇为爽朗,看上去倒是最好相处的。至于薛夫人,我本以为她是个心气高的,可回来路上碰到她,接触下来,倒是觉得又不大一样了。” 顾衍听罢,不觉得稀奇,道,“陈薛二家在辽州经营多年,此番陛下派人来接手辽州,只怕两家心中也是有些忌惮的。不过是因着陛下派的是寿王,乃陛下亲弟,皇亲国戚,两家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据我所知,两家此前关系一直一般般,且陈功曹与薛功曹还曾当众起过争执,两家来往也不多。这回怕是抱团,只是虽说合作了,可还是各家有各家的心思。” 姜锦鱼这倒是听明白了,思忖道,“若不是陈夫人和薛夫人也只是面上关系好,实则背地里各有心思。薛夫人当着陈夫人的面,自然端着,不欲与我有什么瓜葛。可等陈夫人一走,她便想同我搭上关系。指不定来马车坏了,都只是她随意找的一个理由,目的便是与我搭上话。” “正是如此。”顾衍点头。 辽州官场有个很致命的问题,尤其是文官之中,大多都是本地人,或是在当地做了十几年甚至更久的官,这其实是很不正常的一个现象。为了防止地方官员做大,朝廷制定了轮换制,即使干的再好,最多留任三届,也就是九年。 可辽州此前一直是个兵荒马乱的地方,当然无人乐意过去,吏部出于维护辽州稳定的想法,也不敢随意替换辽州官员,这也直接导致了陈薛这样人家的出现,在辽州做了几十年的官,早把辽州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不过,好在当地官员也不是铁板一块,以陈薛两家为例,眼下虽然能合作,可到底合作不久。 顾衍并不藏着掖着,也不像一般男子那样,认为妻子便该在家操持家务,其余的事情不必知晓,他将辽州的局势细细说给姜锦鱼听,一番话下来,姜锦鱼心里也有了底,也知道要如何跟陈薛两家的家眷打交道了。 此时的孟府,孟旭才刚刚操练完将士,匆匆赶回府里。 夫妻俩见了面,孟旭正想着公事,却见妻子商云儿慢吞吞凑了过来,声音跟蚊虫似的,极轻的说了句什么话。 孟旭没听清,便皱眉道,“夫人方才说的什么?” 商云儿脸一红,以为孟旭故意的,可看他的眼神,又不似作假,一咬牙,重复了一遍,“我说抱歉。” 孟旭平日里一个雷厉风行的武将,一下子正愣住了,纳闷抬头,瞧着自家让人操心的妻子。 就见商云儿红着脸,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你不让我去姜姐姐家里,是为了我好。今日去王府时,姜姐姐劝了我,我亦觉得有道理,是我错怪了你。” 孟旭愣了好半晌,商云儿等了半天,没等到回话,又不乐意了,别过头道,“我都道歉了,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跟我计较了!我……我是你的妻子啊!” 孟旭才回过神来,道,“不计较,夫人知道我的苦心便好。只是,听你方才的话,是顾夫人劝了你?” 商云儿点点头道,“嗯,姜姐姐素来很讲道理的,还让我回来同你道歉。不过,下回再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不成麽?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跟我好好说,我明白了,自然会听你的,干嘛非得连理由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