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继续道:“除非五千人马都已遇难, 但要把五千兵马毁尸灭迹,不跑漏一丝消息, 对方要拿出多于一倍的兵力围杀方才可行。” “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蚩尤听完幕僚分析,揉了揉眉心, 沉声道。 那头刑天失去了消息,这边他还要稳住宋遥。这两日便觉有些心力交瘁, 而那日言笑晏晏明说同他前世有情的人这会儿却也不知所踪了。 同前两桩事相比,瑶姬的不辞而别显得微不足道, 不足以在日理万机的大将军心头搁置上哪怕一刻钟的时间。但是不知为何, 他就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来到过他的身边, 却因为莫名的原因,而又迅速地离开了他。 说不上失去,刚开始他还有些恼怒, 到最后业已成了怅然。 他也听说过一些江湖传奇, 大约江湖人都讲究个意气行事,乘兴而来不告而别的事也是常有。只是这样的江湖风范应对在自己身上,心中到底不是滋味。 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欠奉,如此行事, 不知该说她不通人情还是该说他做人失败。 所幸抚民之事进行的还算井井有条,且南境各地已渐渐恢复了往昔太平。而他也声望日隆,在南境颇得人心。 他自是不知瑶姬同刑天困在一处,那蜃气乃是烛龙沉睡时产生的,人进入蜃气便会进入以他为梦主的梦境。瑶姬从前也着过他的道,差点便在他梦境中耗尽神力,当时若不是蚩尤在,后果不堪设想。 瑶姬挡下那道罡风,再抬眼,烛龙已不见踪影,那倒地的兵马亦消失不见。四周白茫茫一片,便是她这样的神仙,三尺之外也再看不真切。 这是要故技重施,以此梦境困住她。不,他此番目标不是她,是刑天。想到此处,她越加不敢掉以轻心,亦不敢轻易挥霍神力,便只持了赤霄,缓缓走入白雾之中。 …… 他已在此地走了许久,周围白雾缭绕,来来回回,除了他一人,竟再无其他人。 白雾不散,他怀疑自己一直在同一处徘徊,并未走远。他想到此节,心中越发烦乱。深吸一口气,强自按捺下心中焦灼,闭起眼睛,仔细辨别周遭气息。色相乱人心,有时闭上眼睛反而心中更有数。 白雾中隐隐传来一阵花香,他闭着眼睛,循着这若隐若现的香味向前走去。脚步声完全被脚下的这片土地吸收,云雾在他衣袖间穿过,他走得不急不慢,却渐渐闻得香味越发馥郁。 走到了某处,除了馥郁花香,还有隐隐约约的草木气息。他睁开眼,却见眼前白雾已淡薄许多,回头看来路却不可寻,眼前花影绰绰,似来到了一处花园中。 他向前走去,云雾如被人牵引一般,十分知机地散开。只见有一少女躺在不远处梨树下的软榻上看书。其上梨花正开得繁盛,便是无风也有簌簌花瓣落下,那少女身上亦是落满了皎白的梨花瓣。 说是看书也不确切,应原是在看书,大约是看得困了,竟用书遮着半边脸,于花树之下沉沉睡去。 他觉得他应该是认得那少女的,眼前画面似是在哪里见过。但他实在想不起那是谁。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吹得落花飞扬,书页作响,那声响似把沉睡的人惊醒了。那少女揉着眼睛起身,书亦随之掉在了地上,同地上落花纠缠在一起。 她抬起头,看了过来,然后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眼中亦泛出喜悦的光芒:“你来啦!” 你你我我,打招呼时连称呼都不必特意提,他与她应是很熟。 然而他看着眼前极熟悉的脸,那个名字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她拾起掉在地上的书卷,直起身来,扬了扬手上的书卷道:“走吧。” 她走了几步,见他未跟上,又转过身来,扬眉问道:“怎么不走?” 他闻言,便大步向她走去。 她带着他,分花拂柳,来到了一处殿中,那处大殿门口有大树遮阴,门口牌匾上书“讲武堂”三字。 殿中已零落坐了几人,其中一人回头看走进来的两人,笑着说了一句:“怎么来得那么迟?幸而还未开始,赶紧坐好罢。”先头那少女随意笑了笑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