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婆,还监视我们。不是说,美国人不干涉别人私事么?我们可是堂堂正正。” 史莹琪盯他一笑:“我对他说了,我们是20多年前的故交,分别之后第一次见面。她很理解。” 到了宿舍门口,夏坤才知道,史莹琪是打的来的:“怎么,你还没有买车?” “嗯。我住在这曼哈顿的市区内。不是买不起车,是没有地方停车,停车费支不起。要远行就去租车。好了,你上去吧,明天是星期天,早上,你从这儿乘地铁,到唐人街的太平洋旅行社门口等我,不见不散。我领你看看纽约。” “莹琪,太晚了,你一个人走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已经习惯了,还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你送我回去,回来你又怎么办。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我只怕又得送你回来。” 夏坤笑了。一辆的士开过来,史莹琪拦了车,上去。 “拜,记住,明天早上8点见!” 的士“嗖”地开走,夏坤直目送着的士消失在弯道里。 次日一早,夏坤去乘地铁。作比较,觉得纽约的地铁规模大,人多,却比不上北京的地铁漂亮。纽约的地铁修得太早了,自己的国家这些年也大有发展!到了唐人街,看见了如重庆那样的摆在摊上卖的菜市、肉市,就有了亲近感。用普通话打听一个卖菜的中国模样的老人,太平洋旅行社在哪里。老人摇头,听不懂他的话。他又改用英语问老人,老人依旧摇头,用粤语说,他不懂英语。夏坤道了谢。另外找人打听。 终于问到太平洋旅行社时,还差几分钟到8点。8点正的时候,史莹琪从旅行社走了出来。她穿了一身极随便的蝙蝠衫,还穿了白色的旅游鞋,显得很年轻。 “我已买了旅游票,纽约一日游,走,上车去。” 二人验票,上了旅行社的中巴汽车。 “怎么样,你对这唐人街的印象如何?”史莹琪问。 车开了。 夏坤看车窗外,说:“就觉得如同在上海、广州或是重庆的某个街道里。亚裔人面孔、挂满中英文招牌的餐馆商店、不注重卫生遍地纸屑的积习。” “你真会描述。昨天晚上,宁秀娟给我打了电话,好夸奖你,还说你写小说。” “弄着玩。” “这又证明我的眼力不错。还记得军医学校的官兵同乐晚会吗?你改编了‘东郭先生和狼’的小歌剧,邱启发演东郭先生,我演苹果树,你演狼!” 夏坤愉快地笑:“你穿了绿色的毛衣,好漂亮。排演时,我去扑东郭先生,脚没踩稳,扑到了你身上,吓得你尖叫,直躲我。” 史莹琪也笑:“看来,我不该躲你。”闪眼盯夏坤。 夏坤也看着史莹琪:“莹琪……”他伸手搂了她的肩头。 二人不再说话,都沉浸在一种久别重逢的甜蜜和苦涩里。 “嗬,这楼真高!” 夏坤从110层楼的世界贸易中心的楼顶上下望,说。他环视着楼下的纽约城。纵横如网的街道,巍峨嶙峋的建筑,气势磅礴的韦拉扎诺海峡大桥。海那边是自由女神像。 “夏坤,你信不,我看见了拉姆雪峰。”史莹琪说。 “我信,你会看见的,她在太平洋的那一边。” “呃,对了,拉姆是什么意思?” “看你,英语滚瓜烂熟了,却忘了藏语‘拉姆’了,‘拉姆’是仙女的意思!” “对,仙女。嗨,那峰巅的积雪终年不化,像白色的火焰!” “白色的火焰,点睛之语,好!莹琪,你这一说我真如沉醉在梦里了。” “是吗?我触动了你的灵感!” “嗯,一个是美国的纽约梦,一个是大洋那边的中国梦。” “你沉醉在梦里,你知道我的心么?”史莹琪问。 “不知道。”夏坤摇头笑。 史莹琪拿起夏坤的手来,捂到自己胸口:“你扪扪就知道了。” 夏坤的手触到她那柔软,有如触电般的感觉,他任她用手捂着,感觉着她那心快蹦出胸膛了。 她放下他的手,有几个游人走了过来。她笑说:“夏坤,到美国来了,有何感想。” 夏坤笑道:“刚接到要我在美国的国际学术会议上大会发言的信时,我的心真要跳出来。而当我踏上美国领土,站到那讲坛上报告,来到这曼哈顿岛上时,就觉得也就是这么回事儿了。我说的是实情,人呐,梦想着的事情总是令人心发悸发跳,令人发狂,而一旦进入现实就冷静多了……” “夏坤,我们下去吧。”史莹琪盯了夏坤,说。 夏坤发现,她的两眼湿了:“嗯,我们下去。” 高速电梯,下到底不过数十秒钟。 “好了,我们落到地上了。”夏坤说,发现史莹琪落泪了。 中巴车又开动时,史莹琪抹着泪水,对夏坤说了许多。夏坤默默地听着。 “……我在这纽约所走过的路比当年进难于上青天的蜀道还艰难,比登西藏高原的雪山还苦累。那会儿,我喜泪苦泪娇泪怒泪可以一股脑儿往外淌,而在这异邦,却只能乐泪哀泪气泪怨泪往自己肚里咽。我一到美国,就发现甘家煌已另有新欢。我同他争吵,也规劝,可他凭借他三伯父提供的资金和渠道,做生意已发了大财,财大气粗,不仅另有新欢,而且肆无忌惮玩女人。我不能容忍,同他离了。我也决不要他的任何施舍。我打算过回国,又感无颜。为了生存,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