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愿意娶她,就意味着他是看重她喜欢她的,那么到底为什么,他让自己最珍贵的妻子落到如此境地。 让他即便是此刻看着她回忆过去,都痛得无法呼吸,还有她所说的他们夭折的长子,即便过去那么多年,让她想起来还痛苦成这副模样。 他没保护好她,没给她一个温暖的家,没让她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他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从而对他心冷若此。 “颜书语,”他沉声开口,一步步走近她,在她沉溺于悲伤中只能哭泣的时候,给了她一句话,“我不是他。” 他的声音就像穿破魔障的梵音,进入她的耳里与心里,“我不是那个让你失去孩子的裴郁宁。” 一瞬间,哭泣与悲伤戛然而止,情绪宣泄过后清醒了一些的颜书语,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在裴郁宁深邃冷静的眼神中,她陡然起身,越过他想要离开。 她做错了太多,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不适合和他待在一起。 “颜书语,”裴郁宁抓.住她的手臂,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你的丈夫在这里,你想去哪儿?” “你不是他,”她摇摇头,声音是哭泣过后的疲惫与嘶哑,“就算是裴郁宁,你也不是他。” 他做的事情你没做,所以他的过错也不该由你来承担,她的眼神是这么说的。 但她此刻太软弱太疲惫,似乎没有依靠就会立刻倒下,所以裴郁宁开口了,“但我是裴郁宁,永远都是你丈夫。” 他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温柔果决又强势,“如果你觉得我不是给了你伤害和痛苦的那个他,那就放心依靠我,我说过要娶你,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都是裴郁宁的妻子,是神威侯府的主母。” “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我也不会选择除你之外的其他人。” 颜书语靠在这个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怀里,眼泪又开始流,“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死的时候,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自己会回来。” 她是真的这么觉得,即便她现在认真的过着每一天,珍惜每一分情谊,但在她内心最深处,这些时光都是偷来的,它原本属于十五岁无忧无虑的颜书语,却因为她的到来,一切都乱了套。 但至少结果是好的,她寻回了父亲,看清了老太太,获得了自己最想要的家和亲情。 她想要这些,曾经十五岁的颜书语也想要,所以她努力满足自己,也满足她,但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不该出现的意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真正走回她死去的那个命运轨道上去。 所以她一直走的路,都是珍之重之,却绝不留恋,在她看来,那些东西已经不算是属于她了,曾经的她笨拙又可惜的错过,它们本该属于这里十五岁的颜书语。 用心度过所拥有时光的每一秒,这样走的时候才会心安。 她这么走了过来。 死那个字太刺耳了,裴郁宁抱紧她,眉目冷凝,在他刚刚经历了她的险中逃生时,他不适合听到这个字眼。 那是挑起他一切怒火的根源,也是让他决意困着她娶回她的开端,此时此刻,面对她的软弱与痛苦,他需要时间,去听这些以后可能会刺痛他的事实。 “如果你不回来,很可能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会再次发生。”虽然裴郁宁不想承认,但如果曾经的他是他的话,那这个推测就很有可能,他了解自己,即便这种了解是立足于她的悲哀与痛苦之上。 颜书语猛然抬头,看向这个明明是过去的他,却有了未来的他模样的男人。 “就是你想的那样,”裴郁宁逼着她面对事实,“你不回来,这里的我和你还会继续失去我们的长子,你还会像现在一样痛苦,而我,”他顿了顿,“只会和你一样痛苦。” “所以,你回来是有意义的,”他说的是实话,即便听起来像安慰,“你回来,是为了救自己,也是为了救我,甚至是惩罚我。” “所以,我就是为了这些回来的?”她的笑容有些惨淡,像是被他说服了,又像是无法接受这诡异的论调。 “就算不为其他,单是为了报复我,你就该留下。”裴郁宁从她的眼睛里发现了疲惫与倦怠,她像是有些厌倦自己,也厌倦莫名其妙重来的过去,“裴郁宁给了你多少痛苦,你就该从他身上讨回多少。” “可你不是他。”颜书语摇头,满心倦怠。 他不是做错事的那个人,也不是和她度过半生的那个男人,这里的他,只是一个还只有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