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姬蘅轻描淡写道。 姜梨笑笑:“可若是国公爷娶妻,场面定然比现在热闹一万倍,倘若是国公爷娶妻,我便会好奇,会感到新鲜,会想要一睹为快,想要有走在前面看清楚的**了。”如果是姬蘅娶妻,姜梨无法想象,姬蘅作为新郎官的模样,大约是燕京城,或说北燕最美的新郎官了。不知新娘要美到何种地步,才会不至于被自己的夫君比了下去。 “你这是在恭维我。”姬蘅摇了摇扇子,笑道:“我没有想过这种事。” 沈玉容站在他们二人身边,听着他们二人说话,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姜梨和姬蘅之间,有一种旁人无法达到的默契,令他站在这里,便觉得浑身不自在,有种格格不入的别扭。 他默默地掉头走了。 姜梨虽然对着姬蘅说话,余光却一直没有离开沈玉容。见沈玉容走了,就转过头,看着沈玉容的背影,轻声道:“沈大人倒是很失落。” “失落?”姬蘅笑笑,“也不见得。” “至少他表现的失落一些,可以让永宁公主越发愧疚,让成王也对他这般‘识大体’感到欣慰,这失落也是不错的。”姜梨也笑。 说话的时候,李显和永宁公主已经进门了。三拜之后,永宁公主被送入新房,李显则在外头,与李家众人一起迎客。姜梨也坐上了席宴,她也实在没有兴趣跟着众人去新房一起看新娘新郎喝交杯酒。 总归是貌合神离,心在他处。 新房里,永宁公主蒙着盖头。周围是起哄的声音,新郎要在看热闹的人群注视下,挑开她的盖头,与她喝一杯交杯酒才离开。 听着外头那些起哄的声音,永宁公主的心里满是怒气。原先早已想过千百次,日后自己出嫁那一日的心情。一定是喜悦的、娇羞的、满含着期待的,但没想到真到了一日,只有无尽的厌恶、不耐和耻辱。 她的心里另有其人,嫁给的也不是自己喜爱的人。 有银色的长杆伸到她面前,永宁公主低着头,看见细长往盖头一挑,“哗”的一下,外头爆出一阵大笑声,听在她耳中分外刺耳。她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穿着新郎的衣裳,笑容满脸的看着自己。 永宁公主突然感到一阵恶心,险些要捂住嘴干呕,幸而她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子,忍住了。不可,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她要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李显笑着唤了她一声:“夫人”。 永宁公主瞧着她,虽然李显不错,可比起沈玉容,在她眼里,实在是差的太远太远了。看见李显,她的内心没有生出一丝波澜,只觉得这个充满了奴才相的男人接下来要做自己的夫君,对她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因此,她连装也不屑装,冷冰冰的回了一句“夫君”。 这已经是永宁公主能做出的最大牺牲了。 喜房里的人都面面相觑,新娘子画着娇艳的妆容,可态度却如此冷漠,看起来一副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模样,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都对李显同情起来。好端端的,怎么就娶了公主呢?公主可是骄纵不懂人情世故的,日后有的磋磨。 李显也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面色如常,令人倒了喜酒,拿起一杯递到永宁公主手上,自己又举起一杯,与永宁公主喝交杯酒了。 永宁公主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举起酒杯,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的不乐意。李显笑着举杯,手臂交错,两人呼吸相闻,分明是极为亲近的姿态,却各自生疏的千里万里。 永宁公主没有看到,李显眼中一闪而过的暴戾。 待饮完这杯交杯酒,李显去前厅迎客了。屋里只剩下永宁和她的侍女梅香,永宁松了口气,扶着腰道:“累死我了。” 有了身孕之后,她的腰身重了,时不时的感到困乏。今日成亲这么全走下来,只觉得自己已经累得天旋地转。对梅香道:“快把药给我。” 梅香连忙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又倒了一杯热水给永宁公主。这都是安胎药,刚嫁到李家,不可以明目张胆的煎药,永宁便在此之前,提前令人做成药丸,方便服用。 她对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实在是小心谨慎的不得了。生怕这孩子有一点点闪失,一来是她真心喜爱这个她和沈玉容的孩子,二来是要是出了闪失,此事怕是就瞒不住了。李家得知了此事,不知后果会怎样。虽然仗着成王和刘太妃,他们不敢动自己,但暗中下绊子什么的,永宁也是后怕的。 在李家,她到底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酒已经准备好了么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