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戚绵向他瞥过来的凉飕飕的一眼,再看看面色冷峻,威严赫赫的太子,戚博舟慌得觉得身子都飘起来了,落不到实处。 张氏也跪在一边,吓得瑟瑟发抖,她到现在还是懵的,老爷不是说只是父子之间的恩怨吗?怎么会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的? 戚绵微笑着道:“殿下公务繁忙,臣的家务事,就不敢再劳烦您操心了,稍后臣处理妥当,会亲自去向您说明实情。” 祁崇归似笑非笑睨她一眼,颔首应允,叫了同在屋内候着的太医:“钟太医,走了。” 钟太医连忙应了一声,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药箱,走到太子身边。几次三番被太子派过来给这么个小官看病,真是憋屈死他了! 二人正要离去,戚博舟却又开口了,声音带着哭腔,也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殿下!殿下饶命,只要您饶了罪臣这条贱命,罪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氏反应过来,也连忙俯伏下身,磕头求饶:“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一介妇人,什么都不知道,求殿下明察!” 祁崇归眉头微蹙,什么话也没有说,依然抬步走了。 屋内重归平静,戚绵笑看着地上二人,叹了口气:“我都说了这是戚府的家务事,殿下明摆着把处置权交给了我,你们有那个功夫哭,怎么不知道来求求我?” 张氏怔了一怔,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膝行几步到戚绵身前,抱住了戚绵的小腿:“大郎!你知道我,我是冤枉的!求你了,别杀我,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戚博舟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房顶,倒是没有再求戚绵,事已至此,戚绵本来就想杀他,这种时候又怎么会放过他? 戚绵看看二人,摇了摇头,又叹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们了?” “诶?”张氏一懵,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向戚绵。 戚博舟也吃了一惊,迟疑地转头看过去。 戚绵两手一摊,无奈道:“谁让你们还有点利用价值。” 张氏抱着她小腿的胳膊松了,戚绵趁机挣脱开,走到床边,大力拍了拍戚博舟受伤的右腿,不意外地听到戚博舟一声惨叫。 “父亲大人,”戚绵笑眯着眼,“您就一辈子躺床上过吧,至于张姨娘,劳烦你日日伺候,千万不能让他死了,知道吗?” 她也没办法啊,祁崇归跟她交代了不能让戚博舟死,那她只好让他赖活着了。 张氏愣愣的,连忙应声。 戚博舟眼中含泪,腿上的疼痛还没过去,咬牙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刚刚在太子面前还迫不及待的表忠心,说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怎么现在对着我,就不行了?”戚绵俯身下去,一双眼里满是无辜,“父亲大人,要想好好活着,以后儿子让你做什么,你照着做就是了。” 戚博舟眼皮跳了几跳,惊移不定地看着戚绵,然后就看见戚绵拿出一张写好字的纸,在他眼前晃了晃。 上书:季四身亡,无异动。 季四指的自然是莫毅让她杀的季明涵。 然后戚绵从怀里掏出一盒红色印泥,问戚博舟:“你平时按的哪根指头?” 戚博舟瞪着她没说话。 戚绵也不吭声,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良久,戚博舟败下阵来。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君子,跟性命比起来,晋国算什么,国师又算什么! “右手大拇指。”戚博舟鼻子一酸,别过头去,不忍看见这屈辱的一幕。 戚绵依言抓住他的右手大拇指,沾好印泥,往纸上一盖,就成了。 戚博舟之前右臂被摔断,还在恢复期间,就被戚绵这么粗暴地扯了扯,当下就疼得他又哀嚎一声,使劲咬牙才能遏止住自己骂人的冲动。 戚绵低头看看,新鲜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