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捅了马蜂窝。 新帝不置可否, 最终还是将那主和的大臣派了去,于是文武百官都渐渐知晓了他的心思,原来这一位新登基的帝王,并不是像前一任那样,那么强硬的。 和谈的大臣被派了去,边疆的战事依旧没有停歇,数日之后,消息传回,登时朝堂上如同炸了锅。 割地赔款,纳贡称臣,除此以外,还要教大周派去一名皇族当人质,数来数去,正是养在宫中的亲王——姬楚。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此举和戳了新帝的死穴,没有什么差异。 姬秦当即就暴怒,面色沉得跟水一样。 然而主和派还有大臣不知死活,居然还说或许可以商议一二,把各种条款讨的轻一些。 朝堂之上,姬秦当即冷笑,拂袖而去,直直骇得刚才那大臣噤若寒蝉,此时大臣才想起来,楚王虽然只是一个闲职亲王,可还是新帝捧在掌心里的眼珠子。 姬秦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到边疆去。 不说之前那些割地赔款,纳贡称臣,便单单是这一条,姬秦就决计没有接受的理儿。 离了前朝,回了后宫,脚步一拐,不由自主便迈上了熟悉的道路,自宫阙间穿拂而过,最终到了无比熟悉的大殿前。 宫人们无声行礼,姬秦脚步一顿,忽然间并不那么想走进去。 在数日的囚禁里,他早已明白自己会看到的是什么,一张憔悴苍白的病容,被折腾的不成人样。 太医已然告诉了他先前的诊断结果,楚王怒急攻心,大悲大喜,以至于昏厥,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醒来。 姬秦在宫殿前立了片刻,终究是违拗不了本心,慢慢踱步进去了。他挥手令宫人们退下,一个人缓缓的行到了床榻前。 厚厚的帐幔垂下,投下浓重而深暗的影,这一片窄小的空间,仿佛都被笼罩在了黑暗中。 案前的银灯中,灯芯不知道被何人给拔掉,光秃秃的一片,也没有换上新的。 姬秦手慢慢拨弄过,苦笑了一声。 他怎么会猜不到,这灯芯是被谁人给拔掉了的呢? 没有谁会这么做,除却他的弟弟,姬楚。 轻轻拂开了繁复的纱幔,帐幔顶端,原本悬垂着的夜明珠也消失不再,以至于这一方窄小的空间,没有丝毫光亮,十分黑暗。 只要放下手中的纱幔,其中蜷缩的那个人就仿佛与这个世界彻底隔绝。 姬秦手指拉过了纱幔上的锦钩,亲自挂在了一旁,他垂手立在床榻边,凝视过梦中人的睡颜。 他像是睡得很不安稳,在梦里,眉头都蹙了起来。 手指探出,想要抚平梦中人拧起的眉心,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手指下接触到的皮肤一片湿冷,甚至在微微抽搐,足以想象,是陷入了如何可怕的梦境。 那样憔悴而又虚弱的样子让姬秦心中升起了一股怜惜之意,他开口,轻声喊着幼弟的名字,试图将他唤出梦魇。 这是在以前非常有效果的一招,然而眼下,却彻底失去了作用,梦中人眉头紧锁,从始至终都没有醒来。 姬秦想要喊醒他,叠连声的唤着,没有任何效果。许久之后,仿佛度过了那个可怕的噩梦,梦中人拧起的眉心终于平缓了下来。 他躺在宽阔的大床上,在锦被下,面色憔悴成一片。 如果不是手指伸去,捕捉到了的温热的呼吸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