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流着泪,搓着双手,请求他们放过自己,以后再也不打小孩。 她嘴里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而可笑的是,她的儿子却根本不在这里,也不晓得她的对不起到底说给谁听。 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但是在姜鹤看来,如果这经实在念不好,其实也没有硬要念下去的必要。 姜鹤坐在笔录室里等了一会儿,等来了她的父母。 这是那天她掀翻了桌子后第一次和父母见面,姜父冲进档案室拉起女儿一脸惶恐问她有没有怎么样,同时目光不停地检索着,看她是不是真的没有缺胳膊少腿…… 在确定她没受伤后,才问她最近住在哪里,为什么会和外面的那种女人成为邻居。 显然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跟警方了解了一些情况。 白女士站在后面,礼貌地感谢了及时赶到帮助了姜鹤的顾西决。 姜鹤听见了她温和而礼貌的感谢,微微蹙眉,胃里开始反胃。 很快的,白女士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姜鹤,如果你坚持不回家,我们也不逼你,但是我们不可能再让你回到李子巷。”白女士高高在上 居高临下地说,“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大半夜的在警察局,明天还有月考呢吧?” 姜鹤不说话,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真的没想到你堕落到跑到李子巷去,那里是什么地方?社会最底层 最没用的人才会住在那里,肮脏,卑贱,粗鄙,就像是阴沟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姜鹤看着白女士的嘴巴一张一合。 她想反驳她,并不是这样,大晴天有太阳的时候,李子巷的弄堂里也洒满了阳光; 走道里有老鼠,但是老鼠也就长那样; 阿香婆的豆腐花很新鲜很好吃,用的也是干净的 超市里有卖的油。 但是那尖锐的责备声充数她的耳朵时,她低下头,她觉得羞愧。 她的脸上明明没有被人打,现在却比她撞得红肿的手肘还要疼……因为一旦想到顾西决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目睹这一切,她就觉得眼前的一切明明她早就习惯麻木的言辞,变得前所未有的难堪起来。 包括白女士此时口吐芬芳的每一个标点符号。 ——不想让他看到。 ——真的好丢脸。 杂乱的想法冲入脑中,她的羞耻心达到了极限,于是她重新抬起头时,脸上面无表情地问她亲母:“外面的那个女人低贱吗?” 白女士滔滔不绝的责备声被突如其来的发问问住,稍稍一顿,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但是她挑挑眉说:“当然。” 姜鹤冲她笑了笑:“你该找个镜子照照,其实你和她有什么区别?” 周围陷入死寂。 姜父死死地拽着女儿的手臂,低声叫顾西决拦住白女士,温文儒雅的姜医生第一次直面家庭矛盾。 还好这一切发生在警察局。 否则白女士将当场上演一边怒吼着“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一边重演刚才在李子巷同款的一幕:打女儿。 “哦,不一样。” 被父亲抱在怀里,姜鹤暴怒且嘲讽地对面色苍白的母亲讽刺。 “至少人家还会说对不起,哪怕可能不是真心。” 警察局的同志显然没想到把见义勇为的小姑娘父母喊来,等到的居然是这种结局。 一晚上局子里鸡飞狗跳,闹到凌晨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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