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女孩的年纪还这么小。 女孩得到姜莞的承诺,心中最后一块石头放下,一下子感到十分疲惫,体力不支地闭上眼睛:“我说话说得有些累了,我睡一会儿,要吃药了记得喊我。” 姜莞微顿,抿唇道:“好,睡吧。” 有人再忍不住,从房中快步跑出去,院子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女孩大概是太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她一开始呼吸均匀,身体起伏渐渐微弱,很快就没了动静。 姜莞伸出手在她鼻端一探,从床边站起向外走去:“不必叫人葬她。” “是。”带着哭腔。 姜莞自房中出来,院子里的女人见着她先叫了声“郡主”,而后问:“小苗她已经?” 姜莞轻轻点头。 女人号啕大哭,房中跟着一起迸发出哭声。 出了院子,是守在门口的姜琰。他实在是个很无所事事的一国之君,暖玉楼之事后依旧不曾回过皇宫。朝中死了大把大臣,更没人敢触姜琰的霉头,过来请他回宫。 官职空缺,朝中疏漏,他依旧浑不在意,仿佛祁国不是他的国。 “又死了一个。”姜琰听着院子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语气肯定。 姜莞看他一眼,没有否认。 “所以何必救她们呢?出来也是要死,说不定看到更美好的东西还会心有不甘。如果因为不甘心而怪你救她们救得晚,不然她们也不会死,你岂不是救了白眼狼。”姜琰推己及人,想法十分阴暗。 “我尽我所能,问心无愧。”姜莞没有半分动摇。 她绝不会因“如果”开头的话而有所迟疑,更不会因自己没有救到太多的人而感到愧疚。救人本就是好事,救一人是好事,救一百人也是好事,因为好事而自责是错误的。 从某种角度上讲姜莞的确是个理智到冷酷无情的人。 姜琰见这么问根本无法引起她情绪波动,不由直接道:“你怎么不哭?” 姜莞不解:“你怎么不哭?” 姜琰哈哈大笑,趁姜莞不备快速出手将她发顶揉乱,夸她:“女儿啊,我真是爱你这性格。” 姜莞狠狠给他一脚。 姜琰挤眉弄眼,佯装痛呼。见姜莞不爱理他,他又自问自答:“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样的性格?好吧,我告诉你,我爱你……” 他幼稚地大喘气吸引她注意力,依旧没能得逞,不悦地补充:“我爱你这到死依旧冷硬如铁的性子。” 姜莞停下脚步看他:“你很闲?” 姜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点头。 “你是皇上。”姜莞强调。 姜琰理直气壮:“我做皇上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享受!如果不能享受谁愿意做皇上?吃力不讨好!不能只让人干活不让人享受!” 姜莞淡淡:“我看你也没干活。” “呵呵。”姜琰被拆穿,皮笑肉不笑。 “你闲着便为我做一件事。”她只让人办事,从不提报酬。 偏偏姜琰也贱,乐意之至:“什么事?” “你去颁条条例,不许祁国再设青楼。”姜莞吩咐。 姜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了会儿,浑不在意:“行。” 姜莞难得对他露出个好脸色,真心实意道:“谢谢你。” 姜琰忸怩:“你真心谢我,那……那就叫我一声爹吧。” 姜莞转身就走。 姜琰嬉皮笑脸地去拉她手腕:“别走别走,叫声皇兄,皇兄就行。” 姜莞这才站定,没有任何情绪地望着他。 姜琰哄她:“你在暖玉楼中都叫了,如今叫一声也没关系。” 姜莞面无表情:“皇兄。”叫的明明是皇兄,却有种叫仇人的感觉。 姜琰听了觉得怪不对劲的,琢磨半天也没有他想要那味道,不大得劲儿。 “听完了,快去做事。”姜莞把他当下属使。 姜琰被她的冷酷无情伤害,本想耍赖不干活,在她极富压力的目光之下还是妥协:“不过是一道圣旨的事,我很快回来。” 他颁布任何旨意都并不与大臣们商议,专断独行极了。 小苗之后,其他得病将死的女孩听了她的事,做出同样决定。 有段时间过去,郡主虽从未差人问她们家在何处,但山庄总有少许外人满脸忐忑地来看望人,她们知道这些人是被探望者的家人。只是愿意到山庄中来的家人寥寥无几不说,哪怕来了的也有见不得女孩如今模样,吓得跑了回去。 至此,她们便彻底明白郡主不知从哪里得到她们家在何处,瞒着她们悄悄通知过她们家中。只是她们大约是让家中蒙羞,被家里放弃。 暖玉楼之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姜琰虽是个昏君兼暴君,但他有极大的一点优点,他从不堵祁国百姓的嘴。 百姓怎么骂他他都并不在意。 暖玉楼关停,人们知道是官官勾结贩卖幼女,逼之为娼,倒不敢在明面上说什么反对的话,也有对暖玉楼的骂声。 但骂声多是因为暖玉楼威逼幼女,与暖玉楼中年纪正常的女子并没多大干系。只是贩卖幼女可恶,但是年纪相当的女子被逼着干这一行却没什么问题。 然而姜琰一道突如其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