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了吧。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为那有如一潭死水的朝廷, 带来些许变化。 但此时, 这个原先对所有的事情, 都不甚上心的人, 正紧紧地皱着眉头,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毫无疑问的,这位在昨夜仙逝的太上皇, 定然也是厉南烛的母亲。洛书白可没有忘记,昨天晚上那位前来报信的侍女谨慎的模样,想来对方当时和顾临安所说的,就是与此有关的事情吧。 看了顾临安一眼,洛书白没有说话, 只和他一起,侧头听着邻桌对于此事的议论。 那两人想必该是有官职在身的,是以对这件事比旁人要更清楚些。听到她们口中那位为了照顾太上皇,染上了同样的病症的“昭贵君”,顾临安的手指动了动,心下了然。 这种说辞,不过是用以应付不明真相的外人的假象罢了,只要是对这件事有所了解的人,只要一听,便能将其中的内情猜出大半。 只是,顾临安想不通的是,那位“昭贵君”,为何要选在昨天夜里动手?要知道,按照昨晚那名侍女的说法,太上皇可是已经脱离了险境了的,断然不可能无端地暴毙。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顾临安抬手按了按额角。 厉南烛是个重感情的,无论她与自己母亲原本的关系是好还是不好,如今发生了这种事,她都不可能若无其事。 ——可偏偏这种时候,他连见对方一面都做不到。 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看了一会儿,顾临安忽地站起身来,径直转身朝茶馆外走去,那突兀的动作,让洛书白都不由地愣了一下:“干什么去?” “找人。”顾临安丢下干脆的两个字,脚下的步子没有丝毫停顿。 就算这会儿厉南烛还在皇宫当中,他先去找到对方的府邸,在那儿等人回来也是一样的。 那个家伙,总不可能一直待在皇宫里头不出来不是? 见顾临安脚步不停,一点儿都没有等自己的意思,洛书白赶忙扔下了银两,起身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自家的主子和厉南烛待得久了,行事之间,也染上了那种想一出是一出的习惯了? 看着前边的身影,洛书白忍不住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真是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个人的身上,总算有那么点人气了。 等到两人的身影从茶馆当中消失,先前正在谈论着厉天芸的事情的两人止住了话头,朝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们应该就是那御朝来的人吧?”其中一人开口问道。 “不然呢?”另一人嗤笑了一声,“我还没见过京城的哪家男儿,到了这般年纪,还未穿耳孔的。” 虽说因为各地的风俗习惯不同,并非所有地方都兴穿耳孔,但在京城,这却是流传已久的习俗,耳饰更是男女间最为常见的定情信物。 “御朝的人啊……”先开口的那人拉长了语调,“太上皇的身子,一直以来,可都是很硬朗的。” 五十岁出头,可算不上多大的年纪。而且,为什么早不病晚不病,偏生就在这节骨眼儿上病了? 另一人闻言斜了她一眼:“别多嘴,想惹祸上身吗?” 有些话,寻常的老百姓说说可以,她们这些在朝为官的,还是把好自己的嘴巴比较好,要是不想自寻死路的话。 不说别的,这御朝的人,可是柳含烟亲自派人一路护送过来的。 柳含烟是谁?那可是当初和政帝一块儿打天下的人,纵然表面上是调离了京城,远赴边疆,可那手里头的军权,可是实打实的,有这人护着,她们这些朝中的小人物,还是别去触这个霉头的好。 听到这话,那人显得有些不满:“啧,我又没说什么……”但她终究是没有再往下说,只不过,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 而如她这般想法的人,这京城里头,可绝对不会少。 “谁传出去的?”皱着眉听完了面前之人的禀报,厉南烛的眼中有着明显的疲惫与烦躁。 在顾临安他们刚到京城的时候,就闹出这样的事情,她当然能够想到后果。 男子为尊,男人当政,在许多人的眼中,本就是一种违逆人伦,有悖天道的事情,这会儿又这么巧地赶上了这种事,有心人会如何说,就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到。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