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抿了抿唇,“先放着。”那可是他最后的后手,轻易动不得,“若除去盐铁二矿,可还养得起?” 白骢敲了敲账薄,“目前来说没多大问题,只是,这花圃若再赔下去……” 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原点。 楚靖也挺无奈,城南花圃是他来到汴京后经营起来的第一项买卖,从前也是大把的银子往里进,只是近两年年景不好,竞争又大,反而成了漏钱的窟窿。 若真就这么舍了……楚靖心里还挺过意不去,那里可养着不少人呢,都是之前同他一起从真定逃难过来的。 看着小池塘里新栽的睡莲,楚靖突然有了个主意。 “骢子,你看这几棵睡莲怎么样?” “啊?”白骢一时间跟不上他的思路,“挺、挺好的吧,属下不大懂,粗眼看着,品相该是不错。” “从隔壁小花农那里换的。”楚靖竖起一根手指,笑得十分得意,“只用了一车蝈蝈。” “一车蝈蝈很少吗?”白骢真想给这位“不管账不知柴米贵”的郡王殿下好好上一课。 “这可是极品睡莲,有价无市!”楚靖更想给这位“眼里只有账本”的总管大人好好上一课。 白总管败下阵来,“殿下想说什么?” 楚靖挑了挑眉,终于说出自己的打算,“你说,咱们不自己种了,只做中间商,赚差价,如何?” “赚差价?”白骢迅速抓住重点,并很快明白了楚靖的打算,“您是说……低价从本地购入,利用商队运往外地高价卖出?” 楚靖鼓掌,“不愧是金算盘!” 二人相视一笑,当即达成共识。 *** 楚靖料到赵义会找上门,午饭过后,便早早地摆好了茶水点心等着他。 果然,刚刚无聊了半刻钟,门人就来报,赵公子来了。 每次听到“公子”这个称呼,楚靖就想喷饭——自己不过是皇帝的义子,就被封了郡王,赵义这个真正的皇亲国戚,一天到晚在今上跟前扮演二十四孝好侄儿,到头来却什么封号都没捞着。 这也是赵义最看他不顺眼的地方。 “义弟,怎么今日得了空闲?”楚靖晃悠着大长腿,笑呵呵地打招呼。 每次看到他这副样子,赵义都恨不得掐死他,然而面上还是要努力维持热情友好的模样,“还不是我那个心软的舅父么,下面的人得罪了靖哥,便求着我来给他说情。” 楚靖剑眉一挑,故作怒色,“王大人想让本王饶了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 “哪能呢?”赵义矮下姿态,笑呵呵地说道,“那几个杂碎得罪了靖哥,不用你说,舅父就把人给收拾了。” 楚靖晃晃脑袋,故意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他们可不是得罪了我,是罪有应得。” “是、是!”赵义连声应和,“只是我那舅舅……”说着,便给身后的随从递了个眼色。 随从连忙送上来一个模样精致的锦盒,恭恭敬敬地放到桌子上。 楚靖往锦盒上扫了一眼,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慢悠悠地说:“我这几日不会进宫,义父想来也不会宣我。” “得嘞!”赵义一拍手,亲热地拍拍楚靖的肩膀,“跟靖哥说话,就是痛快。” 楚靖笑得同样亲切——老子收钱收得也很痛快。 正事说完了,赵义却没有马上走,而是挤眉弄眼地说道:“靖哥,那几个挑事的花户,用不用兄弟帮你教训教训?” 楚靖笑笑,“这点小事用不着你动手,有人打算亲自收拾。” 赵义挤眉弄眼,露出一个暧昧的笑,“苏家那小哥,我以前见过,确实有几分姿色,只是,听说前段时间伤了脸……” 见过你个头! 楚靖傻了才会信他,不知找哪个瘪三查出来的消息,就在这胡乱打探。且看吧,这货转头就得在他“风流浪荡”的名声上重重地添上一笔。 楚靖心里暗骂,面上却顺水推舟地应下来,“你靖哥念旧。” “呵呵……是是!”赵义干笑两声,这件事算是彻底揭过。m.nANChANg791.coM